夏漓聽見這話,看了一眼說話的婦人,在記憶中搜尋了一下,倒是認識,正是皇後娘家弟妹。她旁邊還坐着一粉衫女子,看面容,像是長大了的從前跟在三公主身邊的林氏女,也就是今次太子妃的人選之一,聽見她阿娘的話,隻低垂了眼睑。
夏漓收回了打量的目光,并不開口,繼續一邊扇着她的桃實折扇,一邊喝茶吃水果。
“這……,也行,那便換了吧。”皇後看了她弟妹一眼,便答應了。自有人去讓戲台上的人換戲。
“正好,母後,兒臣其實也想看看百戲的,多謝母後。”大公主見林氏說話似有不妥,她小姑姑在聽風樓可不是聽戲,而是自己唱了出大戲。三公主又與二公主這會正在一邊說小話,并未注意這邊,她便打個圓場。
“那還等什麼,趕緊的,讓戲台上耍起來。”皇後便笑着應和大公主。
林氏對夏漓早有不滿,自回宮後,也不說來皇後這邊走動,一天到晚的在皇帝身邊轉悠,其他人的面子誰也不給。她說此話不過是想替皇後出口氣,說完就等着夏漓反應,她倒想看看夏漓會有何解釋。
卻不想夏漓是這麼個反應,跟沒聽見她話似的,林李氏便覺得心裡有些膈應,想再說什麼,皇後看她的眼神有些嚴厲,便不敢再開口,隻得先作忍耐…
百戲開演,夏漓趁着熱鬧時,讓何有才小聲的給她口述了一下太子妃人選的方位,她再悄摸摸的邊看百戲邊觀察一下。倒是覺得各有千秋,光看外貌看不出什麼來。便不再多看,隻等着最後的結果就好。
看到中途時,夏漓便以去淨室為借口,離開了這一群人熱鬧的地方,去了坤甯宮蓮池旁的閣樓二樓待着。
待将閣樓侍候的人都打發走,何有才氣鼓鼓道:“殿下,剛才那林李氏故意擠對您,您怎麼不罰她…?”。
“今日皇後的生辰,我如果罰她,皇後如何下得了台?況且,她說的也沒差,我不愛聽戲,也沒怎麼來這坤甯宮。”
何有才仍憤憤不平:“不過一承恩公世子夫人,她就算她來皇宮百次,也不配見殿下一次。”
這話就有些過了,夏漓道:“我這是神仙閉關了吧,人怎麼也是公爵夫人,見我還是見得到的。有才,别氣了,你以後聽着難聽的話私下告訴我就是,隻别理她們就行。要真有過分的我自會處置,人前人後你都别出頭,不然你挨闆子,我還得去給你求情打輕點,得不償失。”
“是,奴聽殿下的”殿下這是在為他着想吧,何有才他覺得好感動……
其實夏漓是在告訴他,他要是犯了事兒,她會太義滅親的。
……
夏漓未再去與衆人同樂,隻和何有才二人在閣樓二樓閑坐,這兒景緻不錯,又在坤甯宮較偏僻的地方,将閣樓的推門敞開,坐着就能看向遠處,夏漓靠在隐囊上眯覺,隻聽下方傳來上樓的聲音,便清醒了過來。
“殿下,是二皇子來了。”何有才去了門口查看,然後退回夏漓身後,等着二皇子進門。
“喲,我就知道小姑姑得找地兒躲閑……”二皇子進門後不客氣的一屁股坐在了夏漓下首,他身後還跟着兩人:“臣等見過長公主!”
“免禮,都坐吧。”夏漓也不計較二皇子擾了她的清靜,随口免了跟着他的人的禮。
“小姑姑,你看看這位你還認識不?”二皇子指着其中一個穿月白青竹袍,面容清秀腼腆而笑的男子問夏漓。
夏漓便坐正打量此人:“這……莫不是涵書?你怎麼瘦成這樣了”,小時候是個小胖子,現在瘦多了。這位是皇帝母家的子息,是皇帝親母李氏的同父幼弟之子,出生時李氏早已去世,是皇帝外祖的老來子的兒子,這孩子沒等長大爹娘都沒了,便在皇帝的照管下長大,因是皇帝母家,按例封了個三等侯爵,現為昌侯。
“我就說以小姑姑的記性,定能認出來。”二皇子笑道。
“正是臣,久未見長公主,臣還想着您認不出來臣了。”李涵書腼腆一笑。
“認倒是認出來了,涵書表弟,你怎麼不和小時候一樣叫我小姑姑了”夏漓笑話他,這位小時候見太子等人都叫夏漓小姑姑,也便跟着叫,涵書是他的字,大名叫李為。
李涵書窘迫的道:“臣那會兒小,分不出輩分,長公主别見怪。”
“小姑姑,您逗他做什麼,再一會兒給逗哭了。”二皇子仗義給他表叔解圍,再對夏漓道:“這位你見過了,這是韋相的嫡孫,諱世遊,字光顯,光顯的字是在春闱之前才取的,我習慣叫他的名,還沒來得及改口。”
夏漓見李涵書被二皇子逗得更窘迫了,便停下了繼續逗弄之心,對給她行禮的韋世遊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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