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婢端着藥,放到祝獻位置身旁,低聲道:“公子,求您。
“小姐已許久不曾用藥,再這樣下去……”
“竹月。”
許雲瀾輕輕一聲。
那名叫竹月的女婢抿了抿唇,退下了。
此時,房間内隻剩下祝獻與許雲瀾。
“許仙子。”
祝獻說道:“您可以自己喝藥。”
“也是。”許雲瀾單手托腮,“那勞你将藥端過來,我腿腳不便。”
她并非如祝獻那般坐在椅子上。
祝獻垂下眼睛,看見那熟悉的輪椅。
他一時沉默。
很快,祝獻拿起那碗藥,走近許雲瀾。
他半蹲着,将藥碗遞過去。
待許雲瀾伸手,祝獻将藥碗穩妥放入她手中。
下一秒,藥碗往下墜。
祝獻似乎早有預料,往下一撈,接住了,碗内藥液連波動都無。
他重新遞給她,“許仙子,這次拿穩些。”
許雲瀾不肯接了。
“不喝了,你放回去。”
祝獻便将藥端了回去,他重新坐下。
“你知道嗎。”許雲瀾微微笑了笑,“外面找你,找翻天了。”
她伸出食指,小小繞着圈,“是溫殊呢。”
祝獻不答。
“你不擔心那叫作夏信的小友?”
許雲瀾說道:“陸望遇上了溫殊,你覺得他有沒有能力去救夏信。”
“許仙子,觀察我許久了?”
她勾起唇,瞧着祝獻,“你心中擔憂得緊,偏偏面上不動聲色。”
“我又不是與你博弈。”許雲瀾歎口氣,推動木制輪椅。
這輪椅看着有些年頭了,雖然保養得當,但時光的痕迹沒那麼容易遮掩。
她靠近了祝獻,忍不住又咳嗽了兩聲。
再次用血沾染了張手帕。
祝獻手指微動,“許仙子,還是先用藥罷。”
許雲瀾瞧了那碗藥一眼,又看向祝獻。
意思很明顯。
“與禮不合。”
許雲瀾像是被他惹笑了,她伸手端過那藥,又拿起盤裡的小勺。
她輕輕攪和了下藥汁,“黑乎乎的,看着就苦。”
“良藥苦口,冷了就更苦了。”祝獻說道:“許仙子還是快些用吧。”
“不想喝。”
許雲瀾微微仰頭,幾縷發絲随着她的動作輕輕飄動,她像是想到了主意。
“你幫我喝吧,這樣竹月就不會來念叨我了。”
祝獻拒絕,“不妥。”
“你真惱人,這不行,那不行。”
許雲瀾用小勺舀起藥汁,輕輕吹了吹。
祝獻以為她終于肯喝藥了,心中一松。
沒想到,這藥勺卻朝他而來,碰到他嘴唇。
許雲瀾抵着,笑了笑,“喝嘛。”
苦澀的藥汁不需仔細品嘗,光是聞到味道,都讓人發怵。
也難怪許師妹不願意喝了。
“你喝了,我就喝。”許雲瀾仍舊舉着勺子,“手好酸,快點。”
她如願見到祝獻張開嘴。
于是,許雲瀾開心了。
她眼睛彎起,喂完一勺,又來一勺。
直到将這碗藥喂了大半進祝獻嘴裡,許雲瀾才罷休。
祝獻舌尖發苦,表情倒沒什麼變化,隻提醒道:“讓人再熬一碗過來罷。”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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