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下眼眸,以修長的睫羽遮住那心底飛快盤旋着的謀算。而見他有些委屈地垂直眼,雷寅雙又心軟了,過去推了一把三姐,道:“太不公平了,你都不認識他,怎麼隻憑着你自己的猜測就那麼說他?!不定他隻是吓壞了而已。”說着,往他身旁一坐,回頭瞟着三姐道:“我來問他!”她伸手一把抓住江葦青互握在一起的手,低頭看着他的眼睛問着他道:“告訴姐姐,你叫什麼名字?”江葦青眨眨眼,然後擡起頭來,看着她默默搖了搖頭。“啊?”雷寅雙不解地一伸脖子,然後扭頭看向姚爺,道:“他不會是嗓子淹壞了,不會說話了吧?”可她忽然想到,之前他還湊在她耳旁小聲說話來着,便又低頭看着江葦青的眼睛道:“你是嗓子疼不能說話,還是……”她腦中忽地靈光一閃,“你不記得自己叫什麼了?”江葦青擡眸看看她,又不置可否地垂下頭去。雷寅雙眨眨眼,扭頭肯定地對衆人道:“看,肯定是被那些人販子吓得失憶了,連自己叫什麼都不記得了!”又低頭問着江葦青,“那些追你的人,可是人販子?”這一回,江葦青倒是老老實實地點了頭的。于是雷寅雙示威似的,回頭又看了三姐一眼,然後再次湊到江葦青的臉旁,看着他道:“那你還記得你是哪裡人嗎?家裡還有誰?”江葦青搖了搖頭。姚爺忽然道:“你被那些人販子抓住,已經有多久了?”江葦青擡眸看看他,又垂下頭去。雷寅雙以為他是害怕,便安慰地捏了捏他的手,道:“這是姚爺爺,人可好了,還會做很好吃的甘草糖呢。”——得,完全暴露了她就是個吃貨。江葦青側頭看她一眼,然後垂着眼小聲道:“不記得了。”三姐冷笑一聲,道:“那你記得什麼?”江葦青看看她,又垂了頭,小聲道:“有人要殺我。”頓時,四周為之一靜。“有人要殺你?”三姐懷疑地重複了一遍。“嗯。”這一回江葦青倒是毫不吝啬地出聲應了她的話。“真的假的?!”三姐可不信,撇着嘴又道:“你個小毛孩子,誰要殺你啊!便是要殺你,随地殺随地埋,那些人販子要帶着你上我們這裡來做什麼?!”江葦青又沉默了。看着他低垂頭頂上的那兩個發旋,雷寅雙一陣猛眨眼,忽地扭過頭去,對三姐道:“我想到了!”說着,便以她那豐富的想像力,又給編出一套話本來。“定然是這樣的!”雷寅雙道:“他雖然是個孩子,不可能有什麼仇家,可他有父母啊!定然是他家裡人有什麼仇家。那仇家拿他家裡人沒法子,就想方設法地拐了他。可他家裡人就追在後面,叫這些人隻顧着逃命沒時間殺他。那些人逃啊逃啊,就逃到我們這裡了。然後這小子機靈,尋着個機會就跳河逃了,然後就被我救了。可是?”她拽了拽江葦青的手,尋求認同地看着他。江葦青則看着她又是一陣沉默。在他還沒能理得清到底是怎麼回事的那一段記憶裡,十九歲的虎爺就已經是個想像力非常豐富的人了,他卻是再沒想到,小時候的她竟比長大了的她還會聯想。他不過語焉不詳的幾句話,竟就叫她給編了一出《尋仇記》來……他這裡默默感慨着,三姐則不客氣地過來在雷寅雙的腦袋上戳了一指頭,道:“天還沒黑呢,你就又編起故事來了!”又道,“那以你的說法,這孩子可能還真是什麼……什麼世子來着?”雷寅雙跟他們賣弄着外面的熱鬧時,曾把那三個人販子威脅衆人的話也說了一遍。隻是,她自己都不信這什麼侯府世子的話,自然也就沒記住到底是個什麼侯府、什麼世子了。聽三姐這麼一說,雷寅雙頓時又有了新靈感,猛地一打響指,道:“我知道了!我猜錯了。”她低頭求證似地看着江葦青,“要殺你的,可是那個什麼侯府的人?那三個人販子,全都是那侯府的手下?”——她可記得那三人提到那個什麼侯府時,這孩子在她背上很是明顯地顫抖了一下呢!江葦青擡起眼眸,看着她連眨了好幾下的眼。于是雷寅雙便當他是默認了,猛地一拍他的手,回頭向衆人勝利宣布道:“看吧,我就知道我猜對了!”她那裡得意洋洋,姚爺和三姐卻是各自擰了眉。姚爺年長睿智(或叫老奸巨滑),自然不肯輕易相信一個孩子的推測的,何況這番推測并沒有得到“事主”江葦青的親口承認。三姐卻到底年少稚嫩了些,沒她爺爺想得那麼周全深遠,她隻是本能地覺得這孩子應該遠沒有他看上去那般單純,因此習慣性地保持着警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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