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爺自然不知道,眼前這副孩子的軀殼裡,其實确實藏着個大人的。他不禁捋着胡須,對這聰慧得幾近妖孽的小子更多了一份欣賞。“咳,”他假意輕咳了一聲,又問了那孩子一遍,“你幾歲了?”江葦青這才意識到,他的那番話,說得實在不像出自一個孩子之口。可想着他還想要長久地賴在這裡,即便掩飾也隻能是一時的,他便決定,最好能盡快讓姚爺等人适應他這一點兒也不孩子氣的說話方式。于是他再一次“老氣橫秋”地歎了口氣,道:“年齡隻能衡量你在這世上活了多久而已。”姚爺不禁又看着他輕咳了一聲。頓了頓,他才又問道:“你為什麼想留下?”江葦青的眼眸不禁一陣輕微搖晃。若說一開始他是希望能夠留在那帶給他溫暖感覺的虎爺身邊,那麼,在看到鴨腳巷這三家沒有一點血緣關系的人家之間,那親如一家的友愛時,不禁叫他心生一種向往。從小,他就和他的家人不親。不管是他父親還是祖母,似乎都害怕他夭折在自己的手中一般,都更甯願把他交給那些戰戰兢兢的下人們去看護,他們隻負責到時到點地來看他一回——看他有沒有病好,或者有沒有病死——甚至很多時候,他們都懶得走這一趟,隻派江承平過來看一看他是否還活着。而那時候的他,還不知道該怎麼排解被家人冷落的憤怒,便隻能把這憤怒的情緒發洩到那些伺候他的人身上,或者是奉命來看他的江承平的身上。因此,有關他喜怒無常刻薄寡恩的名聲,便是這麼得來的……至于他被江承平找回去後,瘸了腳的他,倒是意外地認識到,除了他的家,他自己的小院外,外面還有一個花花世界。隻是,他後來所認識的那些人,卻也沒有一個是真心要交結于他的。那些人交結的,與其說是他,倒不如說是他身後的侯府,和宮裡的外祖母,更甚者,是沖着他的皇帝舅舅……“我……沒有家人……至少沒人真心當我是家人的家人。”他迷蒙着眼眸道,“我看着你們三家人,明明不是一家,彼此間卻比一家人還親,叫我很是羨慕,我……”他似乎不習慣給人說自己的想法,不禁有些不自在地垂了垂眼,再擡起頭來時,那種類似害羞的神情已經不見了。他明亮着眼眸道:“我不會白住在你們這裡的,也許現在我給不出什麼錢來,将來我一定會報答你們的。”姚爺眯着眼,看着他捋了半天胡須,道:“聽你的意思,像是便是你家裡人找來,你也不想跟他們回去。”江葦青略垂了垂頭,然後半真半假地撒了個謊,“之前我也逃過一次的,那些人販子跟人說,我是鎮遠侯府的世子,是淘氣離家出走的,就又把我帶走了。他們吓唬我,說鎮遠侯府有人想要我的命,可他們看我長得好,沒舍得殺掉我,說要給我一條活路,帶我去南方。我跟他們說,我家裡人可以給他們錢,叫他們放了我,他們……他們卻說,我家裡根本就沒人在找我……”他做了個悲傷的模樣,垂下頭去握着手,道:“您若不信,可以去京城問問,可有人家上報,說是走失了我這麼個孩子。”他之所以說得這麼笃定,是因為他知道,那前世時,侯府就沒有把他失蹤的事報官。後來他才知道,是江承平說服了他父親,讓他父親認為他隻是淘氣離家去玩了。直到等了好幾天沒見他回來,他父親才着了急。那時候,他父親擔心的卻不是他的安危,而是擔心這時候才報官,叫宮裡知道後,會認為他這個父親做得太過失職,所以他竟還是瞞了消息,隻派了他那個比他大了五歲的庶兄江承平領着人一路追查線索……姚爺不禁歪着頭,和那孩子一陣目光較勁。那孩子的眼,看上去還真像是雷寅雙所形容的小白兔的眼,一派天真懵懂,隻是,這短短的幾句交談,已經叫姚爺在心裡給他定了個性——這孩子,絕對是個扮豬吃老虎的主兒!——姚爺卻是不知道,他這句無心的評語,簡直是直指人心!見這孩子直直看着他,那眼眸不閃不避,姚爺心裡不禁更加滿意了。至少這孩子懂得什麼時候該裝天真,什麼時候又該坦誠對人。二人對視半晌,姚爺道:“要說,收留你這麼一個孩子,也不算是個難事,便像你王爹爹說的那樣,不過是加一雙筷子的事。隻是,你把你自個兒說得那麼神秘,倒叫我們心裡對你沒底了。”他搖搖頭,做出一副很為難的模樣。江葦青看着他眨了一下眼,直白說道:“爺爺心裡其實已經是願意收留我的吧?不然您也不會在我面前叫闆牙爹爹是王爹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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