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帶着疑惑,宋甯瑾往露凝花台趕去,可衆人都散了,宋甯瑾隻好又掉頭往太皇太後宮中去。
到了太皇太後宮中,苦儲将宋甯瑾帶到佛堂,将衆人都帶走,留下二人說話。
宋甯瑾跟着太皇太後跪在蒲團上,卻不像太皇太後手持念珠,口中默誦經文。
“今日進宮,所謂何事?”太皇太後問。
“為了杭煊。”宋甯瑾來時心事重重,而今遇着一番趙璟珩受罰,心中豁然開朗,早有定策,所以十分坦然。
“聽你的語氣,你似乎已經有了打算。”太皇太後也說。
宋甯瑾帶着顧北從涼滄州帶回來的口供,這原是她拿來制衡古氏的,她拿出來展開,自己再看着那口供所述之事,說道。
“古徽音既不願意困死于王府,也不願意做古氏的傀儡,甯瑾打算幫她瞞天過海,助她逃脫。”
太皇太後聽後,緩緩睜開雙眼,慈祥的面容下浮動着一股肅殺之氣。
“古徽音的确無辜,可她為古氏謀奪财産和軍權,借太後和古氏之力欺壓你一個孤女,若非你性子剛硬,現在的王府早就是古徽音一手遮天的局面。她甚至将奸夫和孽種帶到王府,惹人議論。這種得勢便猖狂,失勢便示弱的人,毫無品行可言,你怎敢可憐她?”
太皇太後竟然知道那司馬修父女之事?
宋甯瑾看着自己手裡的口供單子,心中好笑不已。
“甯瑾的确可憐她,早前成為家族棋子,後來被當做傀儡利用。可剛剛,甯瑾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古徽音的處境不是聯姻王府造成的,是這個時代造成的,沒有王府,還會有張府,李府,總之不會是司馬修,她既然不能被容于時代,那我如何能幫她?我也不過是這時代裡被操縱的一人。”
太皇太後又緩緩閉上了雙眼。
“甯瑾不能明于時代之外的對錯,也不能抗衡整個禮教,那就隻能依其行事。”宋甯瑾收好口供單子,望着佛像的雙眼确實殺氣騰騰。
“你還年幼,心裡總有些天真的想法,這是自然。人人都是這麼過來的,叛逆的人早就死了。”太皇太後說。
“甯瑾謹記教誨。”宋甯瑾道,“今日在澄光殿遇見一個宮女,是太子宮裡的,來向陛下送花,送的是玉階梨花。”
“是那個神似你娘親的宮女,叫做江葶苧的嗎?”聽太皇太後這平淡的語氣,宋甯瑾十分驚訝。
“皇後曾來我宮裡提起過,說那女子不僅神态與你娘親相似,連性情都相差無幾。”太皇太後解釋道。
宋甯瑾更疑惑了,皇後也知曉那女子?還在太皇太後面前提起?
“皇後是擔心皇帝被那女子所迷。”太皇太後語氣也不似方才輕松,反而更加凝重,這讓宋甯瑾心中疑惑更深,有些恐怖的念頭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卻不能多想。
“你應該知道一些事情了。”太皇太後這樣的口吻更讓宋甯瑾害怕的想要逃出去,可太皇太後已然開口,“你娘親被封為晉國公主,和親聯姻而來,就是為了匹配皇室。當時京中剩下的皇子中,唯有太後的兒子,也就是後來的鎮北王還未娶親。于是先帝便将你娘親與鎮北王匹配。”
“不過,你娘親還未到甯安城,先帝就駕崩了,朝堂之上三分之二都是擁護古氏的臣子,他們自然也支持鎮北王登基為皇,那是璟轅遠在邊疆,來不及趕回來,于是我僞造了先帝的遺诏,連同王氏和宋氏擁護現在的皇帝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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