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莫不是有些難以啟齒之事?”陳漁試着模仿大人的口吻,畢恭畢敬地探問道。
那老翁擡起眼眸,瞥了眼尚未及他鬥笠高的陳漁,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似是更加笃定了自己原先的念想。
“非是老頭子有意捉弄二位少俠,實在是豐澤湖水域險惡,老漢我水上讨生活多年,亦常有翻船之虞。二位少俠若前往豐澤湖,恐怕會空手而歸,甚至遭遇不測。”老翁語重心長地說道。
他長歎一聲,又繼續說道:“二位少俠義薄雲天,豐澤湖的百姓自會感激涕零。然而,此前不知有多少英勇的俠客曾試圖捕捉那水猴子,最終卻多半葬身湖底。老頭子看二位與我家孫兒年歲相仿,實在不忍見你們赴死啊。”
韓笠聞言,心中一動。他記得紫煙門的卷宗中并無傷亡記錄,而他前世也未曾聽聞此類傷亡。此刻,他恍然大悟:原來,在修仙者的世界裡,凡人的性命往往不被重視,隻有修士的傷亡才會被記錄傳頌。
“老人家,您的孫子呢?您既然不在大塢鎮,那誰來照顧他呢?”陳漁不禁好奇地問道。
老翁的神色頓時黯淡下來,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腰間的酒葫蘆,緩緩說道:“兩月之前,他随船隊出發去尋覓那水猴子,自此便杳無音信。”
“節哀順變。”陳漁愣了片刻,才吐出這句安慰的話語。
“這趟生意,老頭子不做了。三十錢雖好,但二位少俠的性命更為珍貴。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二位還是留着性命去做些更有意義的事情吧。”說罷,老翁便要調轉船頭離去。
韓笠見狀,急忙攔下他道:“老伯且慢,我們并未說過要去尋找那水猴子。此次前來,實是有其他要事待辦。”
“此言當真?”老翁将信将疑地打量着韓笠。
“千真萬确,我們二人并不擅長水性,又怎會貿然去湖上尋找那水猴子呢?”韓笠誠懇地回答道。
老翁聞言,心中的顧慮頓時煙消雲散。他感慨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年輕人啊,快意人生固然重要,但更要懂得量力而行。像少俠這般知進退的人,實屬罕見。”
說罷,老翁重新撐起長杆,小船再次向豐澤湖的方向駛去。這一路上,他打開了話匣子,與韓笠聊了許多。往日裡,都是他的孫子陪伴在身旁,聽他訴說着湖上的風土人情。如今孫子不在了,韓笠便成了他傾訴的對象。老翁口中的豐澤湖,仿佛是一個充滿了神秘與傳奇色彩的世界,令人心生向往。
“唉,都是那水猴子惹的禍,把咱們辛辛苦苦建的龍王廟給砸了。龍王爺他老人家必定是動怒了,這才讓湖水肆虐,這簡直就是對我們的懲罰啊。”一村民唉聲歎氣道。
“龍王廟?這世上難道真有神仙存在嗎?”另一人疑惑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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