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周曜欠了他千百貫錢似的。
就連狄慎都察覺出不敬,重重咳了一聲。
謝清玄裝作沒聽見,隻握着拂塵道:“不知殿下召貧道過來,是有何吩咐?”
“上個月你在敬國公府見過内子?”
“貧道有幸,确實見過孺人。”
“然後你就跟她說,不出五月中旬,北邊會起戰事,本王能重整旗鼓?”周曜斜靠在圈椅的扶手,手裡把玩着白瓷茶杯,那兩道目光卻一錯不錯地落在謝清玄的臉上,半個表情都不肯放過。
謝清玄竟笑了下,摻幾分無奈。
果然,她還是跟淮陽王說了,如同他所預料的那樣,在事情印證無需隐瞞後,因着機緣巧合,對淮陽王如實相告。
不知她眼瞧着預言印證後有何感想,在淮陽王跟前提起他時又是怎樣的語氣?
謝清玄無從知曉,亦不敢深想。
他隻是點了點頭道:“确實如此。”
“那麼本王問你——”周曜擡眉,逼視着他的眼睛,“你是如何未蔔先知?”
“貧道既然穿了這身衣裳,自然會些玄門之術。不過王爺放心,這件事我就隻同鐘孺人說過,半個字都沒跟旁人提起。甘州與京城有千裡之遙,那邊的動靜也不可能傳到京城。王爺行得端坐得正,貧道無意冒犯。”
謝清玄直視周曜的眼睛,不閃不避。
周曜打量着他,慢吞吞啜了口茶。
這個回答他其實并不滿意。
畢竟玄門之術四個字拿去騙玉妩那種小姑娘還行,他是半點都不信的,否則這種能耐通天的鬼才早就被父皇收入麾下,為坐穩龍椅甚至長命百歲效勞了。謝清玄更不必費盡心思在京城博取虛名,又同玉妩說那些話。
此人行徑怪異,必定有所圖謀。
不過謝清玄并未張揚此事,确實令周曜心中稍安。
他審視對方,謝清玄則靜立不語。
半晌,周曜打消了立時逼問深挖的心思,隻擡了擡下巴,“如此說來,道長倒是個難得的不世之材。本王有意留道長在府上盤桓幾日,不知道長意下如何?”
“王爺行事謹慎,這是應有之意。”
謝清玄答應得倒是痛快。
周曜便擡了擡手,命狄慎送他去離映輝樓最近的那座客院住下,派人好生照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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