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音留言信箱裡,低啞磁性的聲線逐漸疲倦拙鈍。
清冽的、淡淡的、沙啞的。
還有幾分灰心意冷。
甯櫻掐緊了手指,渾身上下都像是脫了力。
隔着書房門,母親的聲音緩緩傳來。
“阿櫻,休息好了嗎?”
甯櫻倉皇回過神,擡起手背擦了擦臉頰上的濕痕,鼻音濃郁,嗓子啞啞的:“好了。”
母親将上午熬好的湯裝進保溫飯盒裡,打包裝袋:“該去醫院給你爸爸送飯了。”
甯櫻将舊手機塞回抽屜裡,等到起起伏伏的情緒逐漸平複。
緩緩走出卧室,接過母親手裡的袋子,“走吧。”
甯櫻沒考駕照,和母親打車去了醫院。
甯國遠之前就從和妻子的電話裡知道女兒回家了,親眼見到人依舊繃着臉,還在為她沒有聽從自己的安排在生氣。
病房裡,甯櫻将湯遞給她的父親,“媽媽炖的鴿子湯。”
甯國遠繃着嚴肅的臉,喝完鴿子湯,忍不住開始說教:“你在那邊工作離家太遠,聽我的考個研究生多好。”
“以後你就知道學曆在這個社會有多重要。”
“現在本科畢業的大學生,一抓一大把。”
甯櫻垂着腦袋聽完父親的說教,“您的刀口還疼嗎?”
甯國遠看見女兒油鹽不進的樣子就來氣,好說歹說就是不聽,固執倔強的性格不知随了誰。
“不疼。”他沒好氣道。
考研這個事情,甯國遠和她說過不止一次。
她不肯聽,自己也沒法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逼她去考。
甯國遠掀了掀眼皮,繃着臉像還是學校裡的教導主任,“我有個學生,重點大學畢業的研究生,過年他來我們家拜年,你們見過一次,他對你,印象還不錯。”
斟酌幾秒,他說:“正巧你這次回來,和他見一面。”
甯櫻哪能聽不出來父親的意思,無非就是變相的相親。
她的父親總想插手她的所有事情。
人生就應該按照他規劃好的路線往前走。
甯櫻垂眸,側顔安靜乖巧,柔和的聲音聽着也沒有攻擊力:“我明天晚上回苔青的飛機。”
甯國遠忍了忍,“你們今晚一起吃個飯。”
“今晚和同學有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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