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菲雨記得,是她之前戴過的那條。
程遇親自給她戴的。
風再一次襲來,吹掉了他頭上的帽子,映出他俊逸的臉,劍眉星目薄唇,真的是程遇。
他迎着雪緩慢走近,身後是一排淺淺的腳印。
蘇菲雨動也不動,靜靜睨着他,想起了高三那年的初雪,她在操場上慢跑,他在操場外經過,她祈盼他能回頭看她一眼,一眼就好。
後來他真的回頭看了。
願望成真,她心砰砰跳。
高興沒幾秒,她才注意到她并不在他的視線裡,他看的,是後方的女生。
心裡說不出的落寞。
那晚,她沒有吃晚飯,并在日記本中寫下:
——你的心悸隻是你自己一個人的心悸,不是所有的心悸都能落下痕迹。
後來,晚自習下課回家,她默默跟在他身後,路上巧遇一隻流浪貓,他把流浪貓抱到了避風的地方,并去便利店買了些吃的。
她看着他蹲在光影暗處仔細喂食,嘴角不知不覺揚起笑,回到家後,日記本上又寫下兩句話。
——如果做不了他眼中的風景,那就當他的影子吧,隻要他想,便能看到。
——雖然運氣一直不好,但愛上他,是今生最大的好運。
程遇站定在蘇菲雨面前,擡手拍去她頭上的雪花,又掃去她肩上的,随後摘下脖子上的圍巾,戴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在外面凍得時間長,露着的地方都泛起涼意,程遇手指無意中觸上,蘇菲雨縮了縮脖子。
程遇頓住,“怎麼了?”
蘇菲雨下巴陷進圍巾裡,搖頭:“沒事。”
他可能是喜歡打死結,這次依舊打了個死結,打完,拉過蘇菲雨的帽子扣在她頭上,聲音沒什麼溫度道:“戴着。”
戴帽子的時候,指尖還若有似無地掃了下蘇菲雨的耳畔,蘇菲雨心顫得更快了。
下巴藏到圍巾裡,悄悄吞咽下口水。
好在風聲和歡呼聲都很大,她倒是不擔心他會聽到什麼。
“你、你怎麼來了?”蘇菲雨顫着眼睫問。
“怎麼,你能來我不能來?”程遇又恢複成吊兒郎當的樣子,說話的時候眼尾挑起,也不知是故意的還是其他,胳膊垂下時還碰了下她的手背。
蘇菲雨掌心貼在羽絨服側面,手指展開,動也不敢動。越緊張,越想吞咽口水,悄悄又咽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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