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間飛鳥喚醒了熹微晨光,光線拂過的草地增添了幾分微黃,一夜知秋。林子深處漸漸傳來哔剝的雷響,從大地的顫動傳到樹冠的震動越來越明顯,高低交疊的熊嚎之聲越來越清晰。衆人眼看着皮色深淺不一的熊群從眼皮底下經過,仔細一數竟有十隻之衆,放在樹下的幾塊牛肉甚至還不夠熊群打牙祭。熊群繞着樹根轉了幾圈,搜尋不到新的食物,決定離開這裡。
一群雄壯的雪鹿正好從南坡奔跑下來,采食灌木叢的枝葉、樹上的苔醉和深雪下的植物,遠遠地察覺到熊群的危險,便跨越澗溪往回奔跑。熊群敏銳的發現了獵物,手足急奔追趕雪鹿,落後的麋鹿很快成為了熊群的鲸吞的食物。衆人成為了兩種動物遷徙和較量的見證,親身體會到弱肉強食的自然法則。
衆人目光悲憫,靜默無言,舉起的弓箭紛紛落下。雪鹿已死,再傷灰熊,那雪鹿的死亡有何意義?
柳白櫻冷眼瞧着一切,熱淚卻已留下。眼前的一幕令她回想起火光裡家人慘死的孱弱和不幸,鹿若死,熊焉存乎?眼看熊群繼續狂奔,撲向甩在隊尾的兩頭鹿,母鹿拼命帶着幼鹿逃亡。這一刻,她想到了自己,于是果斷射出了第一支箭。她與熊距離甚遠,箭未能如她預想的那樣從左耳貫穿熊腦,而是擦過熊的後頸射在了地上。箭劃開熊的皮肉,激發起熊群的暴躁。
柳白櫻并不放棄,在山林間飛躍穿梭,到了雲杉林的邊緣。再往前是林溪清澗、廣闊草地,對付巨熊再無優勢可言。薛檀枞飛快趕到她的身側,利落的拉起弓箭,朝着熊群射去。他的箭較柳白櫻的粗而重,殺傷力更強。箭準确的射入一隻熊的眼睛,穿腦而過,熊哀嚎一聲,暴斃而亡。同伴的突然死亡打亂了熊群的節奏,熊群紛紛審視來自後方的敵人,母鹿和幼鹿幸得脫險。
熊群發現了樹上的敵人,迅速原路折回,齊聚樹下推拍杉樹,竟将一棵十年成材的雲杉拍斷,柳白櫻不得不飛身撤回深林。薛檀枞的箭連續射出,掩護柳白櫻離開。眼看形勢不妙,衆人拉弓齊射,熊群在箭林中拼命躲閃,直至受驚跑遠,而沒躲開的兩三隻熊像刺猬一般橫屍在地。
耶律布道:“真是收獲頗豐啊,隻是熊皮都是窟窿,放到市場上也賣不出價格了。”
“上次剿匪你不去,現在又開始哭窮了啊。”穆昶夜道。
“就是這幾頭熊可惜了,他們又何嘗不是生靈呢?還尋思給它們留個體面的死法。”耶律布道出了大夥的心聲。
“你們看!”雲漠光的目光望向倒在溪邊的第一頭熊。遠遠看去,像是它扭動着身子,活了過來。細盯着看,才發現是一個小熊伏在它身上,用頭供着母親的身軀,想将它叫醒。雲漠光眨了眨眼睛,留下一串眼淚。
就在這時,陽光普照,喚醒了沉睡的森林。鳥語花香,點亮了萬物的生機。
清溪的波光反射到薛檀枞的深邃的眼睛裡,化開了凝結眼底的冷漠,生出幾絲哀傷的悲憫。冤冤相報,何有窮盡?
而柳白櫻含着淚瞧着一切,目光裡增添了幾分憤恨,喃喃道:“天亮了是嗎?為什麼我感到自己仍在黑暗中呢。”
肥美的熊肉幫助無極門衆衆度過了一個安穩的冬日。冬去春來,一百多個日夜,雲漠光埋頭在修煉和毒理兩件事上,雲九重和石天機對她的收獲贊不絕口。
“雲老弟,這小丫頭有幾分你當年的影子,聰慧至極呀。”
“還是多謝石兄的栽培才是。”
“有這麼一個寶貝徒弟,老頭子我高興來來不及呢。白櫻是個好苗子,漠光更是。”
“檀枞如何?”
“嘿,說起這小子我就生氣,可造之材,學了一半突然不學了,半途而廢。李青山的寶貝他學得進,怎麼我石某人的寶貝就不屑于學了呢,氣死我了。”
“沒跟你學,但還是你們石家的徒弟,他不是跟琉璃在學機括之術嗎?”
徐徐清風拂面,雲漠光坐在西坡草原花叢裡,俯視天池奇景。從黃昏西沉看到明月初升,再看到繁星鬥轉,終于等到薛檀枞一行人駛船披星而歸。
勒喜率先發現了她的身影,遠遠地招了招手,疲憊中夾雜着興奮。雲漠光站在原地,微笑着等着薛檀枞、柳白櫻、都羅融、勒喜、冉将晏五人緩緩走來。沙匪肆虐,無極門最有責任感的兩位宮主,李青山和拓跋凜,共同派弟子出行。他們一連出走就是半個月,終于剿匪得勝而歸。
柳白櫻昂首笑道:“太可惜了,雲漠光,你竟然無法同去。終日悶在石師父的小樓裡,怕是人快要發黴了吧。”
雲漠光毫不客氣反駁道:“原來白櫻姐姐這麼認為,怪不得我才是師父最好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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