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一隻握着空氣,另一隻手指在空氣上纏繞,張平微微坐直了身體,他猜測,那應該是一把劍,手指在劍鞘上摩挲。
“留在江湖不好嗎?”她低眸看着手裡的劍,手指不自覺的蜷縮,表情卻像是在問今天天氣好不好一樣平靜。
她微微停頓了一下,然後手指顫抖了一下,導演們知道,是男主角在回答她,她聽到他的答案,心緒不甯,忍耐着不表現出來,手指卻不聽主人的暗示,第一次暴露了她的情緒。
她在對着空氣說話,對着空氣中虛幻的人表達情緒。
長桌前本來抱着人來都來了心态的導演編劇們,身體前傾,認真了起來。
“留在這裡……不好嗎?”她又低聲問了一句,聲音很輕,更像是在問自己,盯着自己的鞋尖,眼淚一滴滴落在地上,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背對着她的那人也沒看見,他在說着他必須要完成的抱負,他的使命。
眼淚讓眼前變成一片模糊,手指不再緊張地擺弄摩挲,而是無力地垂在身側:“江湖上的百曉生你都還沒去看,瓊華樓的糕點你也沒嘗過,下一屆武林大會你也沒機會參加了,這些——都可以放棄嗎?”
在她心裡,江湖上發生的每一件新鮮事都很重要,好吃的糕點很重要,武林大會很重要,她自認為拿出了最重要的籌碼來引誘面前這人,可聽在旁人耳裡,這些話稚氣的可笑。
成為了九五至尊、天下共主,什麼百曉生、瓊華樓的糕點、武林大會,都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那人決絕又堅定的話傳進耳裡,像是從另一個時空裡傳來的,那麼遠又那麼飄渺,終于,她擡起頭,被眼淚打濕過的眼眸像碧藍的琉璃,一眼就能望到底。
她第一次那麼悲傷,感覺面前這人真的不會回來了,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握緊了手中的劍:“那你帶我一起去,我還沒見過皇宮……聽說皇宮可好玩了。”
她說着,眼裡不自覺帶上了期盼:“行嗎?”
她放棄了她認為最重要的事,放棄了武林的自由自在,像遷徙的鳥一樣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心甘情願将鎖鍊系在腳上。
那個人從始至終沒有回頭,他的聲音聽起來有點高興,為自己有夥伴而高興,看不見她眼裡含着倔強地不肯掉落的眼淚。
在場尤其是知道劇情的人,或多或少的感覺到了心酸。
這一幕看起來是少女跟随男主進入宮裡,可她從小在自由自在的環境裡長大,而男主這時太年輕,不知道那些東西意味着什麼。
那是他即使登上了這天下最尊貴的位置,窮極一生,也再也找不到的東西。
表演結束,明筝緩緩擦掉臉上的眼淚,她隻是短暫的沉浸在了另一個人的情緒裡,但那些都不是她自己的情緒。
張平意外地看着恢複過來的明筝,這個演員一看就是體驗派,體驗派演員的好處是入戲格外的快,卻很難出戲,微微點點頭,給予肯定:“你表演的不錯。”
明筝的這段表演幾乎與張平心裡的那個角色契合,她就應該是這樣的,單純、善良、執拗。
這已經很不容易了,這樣性格的人在各大電視劇裡很容易變成傻白甜,沒有内涵,好像隻是用來活躍氣氛的,可編劇設置了這樣的角色,一定有他的道理。
她有故事,有心路曆程,有傷心難過隐忍不發,這些因為她是配角不太可能一一演出來,那就需要演員的表現力了。
一個肢體動作、一個表情轉換,将她的内心表達出來。
張平跟其他幾位商量了一下,從桌上的盒子裡又挑出一張紙:“這樣吧,你再飾演一下這段。”
這段是這個角色的殺青戲份,爆發力比所有戲份都強,可謂是重中之重的一場戲,隻要演好角色的落幕,才能給觀衆留下印象,這個人物就算立住了。
明筝接過助理遞過來的紙條,看了一眼,擡眸:“這段戲需要人搭戲。”
這是死在男主懷裡的一場戲,縱然男主可以不說話,她也需要有人扶着,就算當個木樁子也行。
張平和制片人副導演仔細商量了一下,他們給戲份的時候沒想太多,現在仔細一想,确實得來個人搭戲。
他們都是掌握劇組話語權的人,跟演員搭戲傳出去對演員不好。
最後還是張平手握成拳,抵在唇邊咳嗽了兩下,眼神若有似無地往後方角落暼:“要不,麻煩您幫忙搭個戲?”
第57章從頭到尾,沒有給他一個多……
導演的話讓明筝順着他若有似無的目光看向了長桌後的角落裡。
那裡一片漆黑,幾乎是不會被人注意到的角落,起碼在此之前試鏡的所有演員都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全副身心都集中在面前的導演制片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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