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嬌被逗樂了,“撲哧”一聲笑出來。
衛鶴景也笑:“我們當時以為他會請在一品齋,哪知道是來了這麼個小店,每人就給一碗招牌。沒吃到嘴裡之前還以為他摳搜,後來面一端上來。呵,一大碗,味道也好,也就原諒他‘招待不周’了。”
“這是我第一次來這家店。後來覺得物美價廉,有時回府的時候有些遲了,但這家店還開着,就先在這裡填飽肚子。”
沈嬌之前從未聽他說過這些事情。
衛鶴景平日裡與她獨處,除開睡覺,基本就是對她的各種教導。沈嬌知道,衛鶴景在娶自己之前,一定把她的過往生平都調查得清清楚楚。
但是沈嬌不了解他。
其實她對夫君年少的歲月并沒有多少興趣,不論是金戈鐵馬還是肆意風流——多半沒有什麼肆意風流——那都離她很遙遠。
而且,沈嬌一直都知道面前這個男人很防備自己,所以也很乖巧地不去問那些過往。
隻是她沒有想到,在這一天,在一個連店名都沒有的小面館裡,衛鶴景會主動撕開一點往事抖給她看。
她不知道這是不是他故意展露,隻是難得對他年少的故事有了幾分興趣:“聽起來你好像和他關系很不錯?那這次回來,你為什麼不和他聚一聚呢?”
好朋友之間總是想見面的吧?就好像她和許瓊。等許瓊回京了,她肯定要和她一起出去玩的。
衛鶴景每日的行程她大抵都是知曉的,如果她沒有記錯,在雲州的這些日子裡,他似乎不曾有什麼和部下老友相聚的安排。
身旁的男人沉默了一會兒,回答她:“前些日子卸甲歸田了,據說是帶着家人去外地做買賣了,剛好錯過。”
這個時候,那店家做好了面,端着一個大托盤走了過來。上頭是兩碗面,按衛鶴景的要求一碗加辣一碗不辣。旁邊還擺着一壺茶水、一瓶芝麻油、兩雙筷子、兩個瓷杯。
店家把東西擺在他們面前:“兩位慢用,我這後頭還有些事情,要是有什麼吩咐,您就喊一聲,我聽得到。”
等那店主離開,衛鶴景那銀針驗過一遍,然後道:“吃吧。想要芝麻油就自己加。”
小姑娘得了他這句話才開始動筷子,她先嘗了一口不加芝麻油的,發現果然如衛鶴景所說的那般風味獨特。随後她又加了一點芝麻油拌了拌,口感更加豐富。
“夫君……”這下,她把目光投向了衛鶴景的那碗面。
那一碗加了辣椒,紅彤彤的很好看。沈嬌吸一吸鼻子,一股香味穿了過來,讓她饞得慌。
“隻能嘗一點點,他家的辣椒很辣的。”衛鶴景還沒有動筷子,他無奈地允許她可以從自己碗裡挑一點面嘗嘗。
隻是雖然有這番警告,沈嬌還是被辣到了。小姑娘熏的眼眶紅彤彤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做夫君的趕緊給她倒水解辣,隻是這茶水也是熱的,兩相刺激,沈嬌的金豆子真的掉下來了。但是就是這樣她也不肯歇下來,硬撐着一邊哭一邊把那一筷子辣面給吃完了。
這情景頗為滑稽,衛鶴景看着她,隻覺得多少傷感也被她給沖散了。
小姑娘好不容易勉強解了辣,一邊用小手捂着嘴哈氣,一邊絲毫不停地往嘴裡塞食物。腮幫子一股一股的,像隻貪食的小動物,毛茸茸的又可愛,讓人想上手摸一把。
衛鶴景看着她,突然想到了那個所謂“卸甲歸田”的将領。說得再準确一點,想到了那個人的妻子。
所謂的“卸甲歸田”,不過擔心吓着小姑娘,編出來哄騙她的假話。
那個人死在戰場上,連完整的屍體都保不住。他家裡沒什麼人,一位老母,一位妻子,一雙剛剛會走路的兒女。
陣亡的消息是他親自帶過去的。那位年事已高的老母親當場就不行了,為了以防萬一他還特意帶了醫官,但是也終究無力回天。那位妻子接連遭受打擊,整個人不知所措,抱着兩個孩子縮在角落裡流淚。
眼看着沒人能把局面撐起來,他就派人接手了喪事。
其實他中間也沒怎麼管這件事情了。惡戰之後,要處理的後續事宜實在太多,他無暇分神,隻能在百忙之中抽空去靈堂上了炷香,算是全了這些年同袍情誼。
後來,等到他終于閑下來,有空餘的時間去問一問這家人的情況,卻得到那位婦人帶着撫恤金和兩個孩子遠走他鄉的消息。
再往後,也隻隐約聽說女人改嫁了,新的丈夫對她很好,對兩個孩子也視如己出。
他沒有再讓人繼續打探消息,覺得這樣已經是再好不過的結局了——起碼生者還能擁有新的生活。那個人泉下有知,大抵也了無遺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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