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吉越想越氣,道:“我忙前忙後跟他們周旋了一個多月,賠了多少酒錢菜錢,以為十拿九穩,結果最後把我撂了。可真不是東西。”
“宗炎知道了嗎?”
“我還沒跟他說。”這是宗炎交給老吉辦的第一件事,他就搞砸了,這無疑非常不利于他最後争取自己的利益,可太窩火了,這讓他怎麼跟宗炎解釋?
紅果看出老吉為難之處,問他:“需要我跟他說嗎?”
老吉巴不得了,“你跟他說吧。我都不知道怎麼交待了。”
往前走經過楊記幹貨店,老吉問她們怎麼換地方擺攤了?
“地方被人占了。”紅果想起老吉認識的人多,不由問道:“你知道楊記幹貨店這個店鋪的房東是誰嗎?”
“我還真不知道。”老吉想了想,“不過黃麻子應該知道,他家以前就住這附近,他認識的人比我還多。”
做熟的位置就這麼被人強行霸占了,紅果咽不下這口氣。
她叫老吉幫忙找黃麻子問問,老吉滿口答應。
從東市回家坐車也就幾分鐘時間,路上的電線杆并不高,電線上站着一排小鳥,場面甚為壯觀。
這裡的氣候四季如春,冬天飛回來一群群的候鳥,這個年代□□管的不嚴,鳥類保護也不嚴,小鎮上的青年,幾乎人手一支□□,沒事就結夥成群去打鳥。
封家大院的酸角樹結了果子,一串串挂滿枝頭,惹來衆多覓食的鳥兒。
桂也也買了□□,每天能打下好幾隻大鳥。桂奶奶做了臘鳥幹,挂滿一竹竿。有的時候實在太多了吃不完,就送給鄰居們一起吃。
紅果回到封家大院,剛踏進西跨院,隻聽“呯”的一聲,随即一隻大鳥掉在她眼前。
這是桂也剛打下的,問她要不要?可以給她弟弟熬粥。
這不是她剛穿過來饑不擇食的時候了,紅果不愛吃鳥類,她還沒來得及拒絕,從樓上飛奔下來的飛叔跑前來抓起大鳥,毫不客氣地說:“要的要的。新鮮鳥肉放點姜絲去炒,味道真他娘的美。”
飛叔把鳥拿走了,桂也把紅果叫到一邊,講起他師父昨天跟他聊的事。
“我師父的意思就是,我們老闆對這個宅子勢在必得。”
看來安順的房子是被瑞喜齋買走了。
紅果問他:“你們家怎麼打算?”
“他們還沒來談,我師父讓我先說服奶奶,我說服不了,我奶奶不肯賣。”桂也把槍支在地上,他在封家大院長大,對這院子說沒感情是假的,但是如果有更好的去處,他也想跟曾家和安家那樣,住上新樓房。
“我家不賣,你奶奶也不肯賣,他們要怎麼勢在必得。”
“我師父的意思是,刁家的後台前段時間在升遷所以他們都很謹慎不敢亂來,現在他家後台位置大概是坐穩了,他們也就沒什麼可顧忌的了。刁家的人黑白雙吃,不好惹。”桂也在瑞喜齋做學徒,老闆的傳奇故事他聽太多了。
紅果看出了桂也态度并不堅定,她問他:“你怎麼想的?”
“我換房沒問題,他們是買又不是搶,但我奶奶不同意。等他們上門來談吧,你也要有心理準備。我是覺得換個新房子挺好的,到時候我們兩家還買在一起,我師父建議我們把價錢往高了談,他們還會壓價的。”
紅果點頭表示知道了,這事她得好好想想怎麼處理才好。
也就是這天中午,瑞喜齋蔣伯第二次登門拜訪,他第一次登門是紅果邀請的,這一次他是不請自來。
因為早上的米線沒賣完,霞姑還沒回來,飛叔也不在家,中午也就紅果奶奶和紅果兩個人在。
蔣伯這次登門開門見山說的非常坦白,封家大院的西跨院,他家老闆勢在必得。
紅果奶奶的态度沒有變,她不賣房,态度堅決。
“你家老闆要完成母親的遺願,他的孝心我理解,但我在這兒住了四十多年,住的時間比你老闆的母親還要久,我要是搬出去了,以後也有什麼遺願想要回這房子,我的子孫可沒這個本事來完成。那我何必為難自己後代呢,是不是?”
紅果奶奶坐在她的獨坐沙發上,紅果挨着她坐在扶手上,蔣伯坐在一側,他盯着老太太,他已經調查的很清楚,這李家是老太太說了算,他也知道老太太并不簡單,但再不簡單也不過是個信神佛的婦孺。
蔣伯道:“老太太,這房子不吉利啊,你想想你們家,你老頭子,你兒子兒媳都沒有善終,你自己住的也很鬧心是不是?”
這話果然戳了老太太的心,她臉沉下來,低着頭若有所思。
紅果回味着蔣伯剛才說的話,為什麼他要說她爺爺也不得善終?外人眼中,她爺爺是私奔了才對啊。他知道她爺爺沒有善終?這是要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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