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個人像她。
台上的人已經入戲,轉身坐在椅子上,雙腿交疊,纖手勾起旗袍下擺整理服帖,最後才擡起一雙多情眼。
陳啟明沒說話,她便交疊着手在膝上,一舉一動都是清沐的風韻——
看着是帶笑的,實際上那雙眼裡誰都容不下。
陳導輕咳,拍拍林折:“男主上去搭下戲,就告白那場。”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所有的戲份裡陳啟明唯獨選了這一場。
淩蕭寒和清沐都是功利場的老手,一個卧底,一個歌女,偏偏在真心上懵懂的像個幼兒,笨拙地說着最樸素的情話。
跌跌撞撞的一晚,潮濕雨夜裡不算舒适的床,兩人相擁睡了一夜。
林折站起身,邁步往台上走。
葉溪大腦一片空白。
……男主?!
她目光鎖定在林折身上,直至男人俯下身喊了一聲:“清沐。”
“——!”
幾乎是本能,葉溪陷進那雙眼眸裡。
淩蕭寒剛做完任務回來,外面下了雨,天氣沉悶,他身上雨水汗水混雜,喘着氣,擡眼時順手摘掉鼻梁上的眼睛。
房内的清沐驚訝:“這麼急做什麼?”
“想見你。”
“……噗。”
女人愣了一瞬,笑出聲,往淩蕭寒身上丢了一條毛巾,“淩先生什麼時候這麼嘴貧了?快去洗澡,擔心着涼。”
她剛下了舞台回來,眉眼點妝,妩媚動人,腳上踩着細跟鞋,露出腳背和一段細白的腳踝。
洋人的玩意兒,她穿上好看的緊。
男人不動,目光定定地看着她:“不急,我聽說,要是中意一個人得拿出點兒珍貴的東西留住她。”
他在身上摸索,小心翼翼地從上衣口袋裡摸出一塊玉。
“這是珍姨留給我的,不算好,也、也值不了多少錢,可我現在隻有它,你……願意收下嗎?”
他從十幾歲開始隐姓埋名,所有關于淩蕭寒的全部抹去,隻剩一個名字,和這一塊玉。
淩蕭寒胸膛起伏,還沒緩過氣。
亦或者說,他下意識放輕呼吸,忐忑地等着清沐的審判結果。
女人愣神,後腰抵在門口的木櫃上,摸出桌上的打火機點了一根煙。
這個場景葉溪練了十幾次。
她指尖顫抖,哆哆嗦嗦劃了三次才點着火。
細煙頂端亮起猩紅的火光,白色煙霧向上蜿蜒,雖然是提前準備的道具煙,葉溪還是皺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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