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同時那人頭也不回地壓抑着聲音喊道:“别開燈!”
秦荀沒作猶豫,又将燈熄了。
房間裡的身影像是重獲安全感那般,緊繃的後背明顯放松了下去。秦荀緩緩朝他走去,腳步聲很輕,像是怕驚擾了黑暗中沉睡的小怪獸。那個身影明明應該什麼也看不清楚,卻快速翻動着手裡的畫冊,就跟平時找參考圖一樣。
他沒有什麼反應,似乎是沒發現有人在接近自己。秦荀最後停在了身影後半米距離的位置,默默注視着他的舉動。
“是董老師嗎?”舒年也不知後面有沒有人,又或者究竟是誰;他像是在和剛才開燈的人對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你不用管我,我一會兒就出去了。我不是......不是難過,就是需要緩緩,你留我一個人就行。我沒什麼事。”
舒年說話時的尾音帶着點不易察覺的抖動,仿佛是在極力忍耐的樣子。
“真的沒事?”
秦荀聲音輕柔又溫和。
舒年猛地轉過頭。
或許是在房間裡待得久了,适應了黑暗的環境,借着門外投進來的光,秦荀竟也能将舒年的臉看到個大概。
舒年蹙着眉,後槽牙死死咬緊,十分倔強地硬撐。單看表情,秦荀說不上來舒年這究竟是難過還是悲傷,隻覺得他眼睛裡藏着很多情緒,對自己能力的懷疑、對聯考成績的哀怨、對現階段結果的不甘,對未來發展的茫然......這一切混合在一起醞釀出他如今這樣複雜的眼神。舒年眼睛裡還憋着眼淚,或許是秦荀的出現實在太出乎他的意料,一個沒憋住,淚水便直直地一瀉而下,吓了秦荀一跳。
舒年呆呆摸了把臉,自己也吓了一跳。
他原是沒想哭的。
“哎喲哎喲......”秦荀手忙腳亂地用袖子去給舒年擦臉,“這怎麼還掉玻璃珠子了呢。”
“我沒、沒有。”舒年立馬擡起手臂遮住臉,本來想開口罵人,結果這一哭竟就刹不住車了,說話都利索不得,還帶着哭腔,“怎麼......是,你?我還以為......是......老師.......”
“是我不正好?這樣就隻有我一個人知道了。”秦荀去掰舒年的手,但舒年根本不讓他看臉,手臂掰下去又擡起來,像個拒絕溝通的刺猬。
“我看看哭沒哭......真的哭啦?”秦荀将臉湊到手臂縫隙裡去瞅,欠兒兮兮的。
“哭......哭你媽。”舒年使勁推拒他,抽噎着說。
他平時輕易不罵髒話,看來這次是真的急。
秦荀被罵了,但不知為何卻有些想笑。
“明明就哭了嘛。”
舒年的眼淚像不要錢一樣亂掉,是秦荀印象中從未有過的樣子,他甚至在心裡默默地想,他又比旁人看到了更多一面的舒年,并且,還為此感到一點惡劣的滿足。
“來,過來黏黏,來抱抱。”
秦荀不再逗舒年,他朝舒年張開雙手,語氣柔和地像在哄騙小孩兒一樣。
舒年沒動,他懶得搭理秦荀,秦荀幹脆主動抱住他,将舒年完完整整摟緊懷裡。舒年不排斥,随便他抱,被摟着也沒亂動,他就安安靜靜待着,時不時抽泣一下,乖得秦荀心口都揪着難受。
舒年默默掉眼淚,秦荀就揉着他的背,慢慢講些不着邊際的話來哄。
“我,我沒什麼事。”舒年趴在他懷裡,被哄得有些不好意思,腦子裡胡亂搜索着借口,“你知道的,每個月都有那麼、那麼幾天,不對勁。情緒發洩了,就好了。”
“又不是女孩子。”秦荀失笑道。
舒年自知口胡,耳朵有些紅,趴在秦荀懷裡又不說話了。
秦荀歎口氣,将舒年又抱緊了一點。
“你,你不用管我。”舒年感受到秦荀的力道,說着不用他管,卻又将自己縮了縮,“我自己、會好的,一會兒就、就會好的。”
他向來都是這樣,自我療愈,不需要安慰。小時候這樣,長大了也這樣。
“沒關系的,舒大大,”秦荀自然不會放手,隻是用輕柔的語氣緩緩地說,“我知道你不甘心,對目前的結果不滿意,但現在的失利隻是暫時的,别人或許不清楚,但我知道你很棒。而且你還那麼努力。再說了,除了聯考,你不是還有校考嘛。聯考不理想,校考考上好學校的例子比比皆是不是嗎?你一定會考上很好的學校,清華央美随便挑那種。”
舒年這下哭喪着臉擡起頭:“但是我也可能考不上啊。”
“你還沒考呢,想什麼考不上。”秦荀撞了下舒年的前額,一本正經地說,“相信我,你以後一定會變得很厲害,到時候,讓那些錯過你的學校後悔死。”
舒年不信:“我一個菜雞,哪裡會有學校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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