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沒發現阿羅已經注意到他了,阿羅心下有了傑倫,這小崽子跟羊羔一樣弱,居然還敢跑他眼前來蹦跶。
手指觸及金屬的冰涼,阿羅抓着驅魔刀調了個方向,讓刀尖對着腳。他慢慢拉開被子,看準時機拿刀朝布簾用力一刺。
布被刺破的聲音伴随孩童尖銳的叫聲,讓布簾透影的“光”消失,房間内重新歸于黑暗中。
從布簾中滾出一個肉團子,阿羅蹲下身,掐住小鬼的後脖子,怕驚醒了熟睡的瑪姬便壓低聲音道:“你是誰,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小鬼的肩上洩出源源不斷的黑氣,這等同于鬼魂的血。小鬼抿着嘴,眼淚如雨珠般滾落,但不敢哭出聲,嗚咽着回答道:“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放過我吧。”
“給我小聲點。”阿羅眉頭一皺,呵斥道。
小鬼現在後悔極了,自己幹嘛要找這個女人報牙齒的仇啊,被她欺負完,又要被她男人欺負,不長的鬼生從來沒有這麼慘過。
最後阿羅把小鬼放在鎖魂法陣裡,等明天再審問他。
一晚上,小鬼蜷縮在魔法陣中,咬着手指,哭到哭不出眼淚來。嗚嗚嗚,他好想媽媽啊,希望明天早上媽媽回來時能發現他不在,早點救他出去。
翌日,天方亮阿羅就起來了,他因為記着房間裡還有個小鬼,怕瑪姬醒來後看到吓着,所以難得起了個大早。
在聽到瑪姬那邊起床的動靜後,阿羅才翻身起來。
老慣例,瑪姬準備去門口拿洗漱用的水,就見阿羅床邊蹲着一個小孩,看着還有點眼熟,“這什麼東西啊?”
話被小鬼聽到,小鬼好不容易緩過來的情緒又崩潰了,這個女人欺負他就算了,欺負完竟然還不記得他,感情人家壓根沒把自己當回事。
瑪姬走到小鬼面前,幾秒後她驚呼道:“原來是你啊!”,她想起來了,這孩子不就是她之前在羅素伯爵家看到的嗎!她好心幫他磨牙,結果這孩子居然跑了,一句謝都不說。
“你認識他?”阿羅提着水進來,就看到這一幕。
瑪姬邊洗漱邊将自己那天遇見小鬼的經曆說了下,阿羅聽完忍着笑咳了兩聲,怪不得小鬼無緣無故的會來找她,原來是“報仇”來的。
“他昨晚來找你報仇雪恨,被我抓住了。”阿羅坐在床尾,手撐在後頭,身體稍向後仰,說話時嘴角都是揚着的,語氣洩出笑意。
“啊?我和他能有什麼仇啊?”瑪姬對他的話充滿疑惑,轉着溜圓的眼睛回憶着自己的行為。
還沒等瑪姬想明白,困在魔法陣裡的小鬼突然流着淚水,嘴裡叫着要找媽媽。
看他那樣,瑪姬感覺挺可憐的,便對阿羅道:“要不放了他?反正他昨晚也沒傷到人。”
阿羅轉頭,視線打在小鬼身上,不贊同瑪姬的話,說道:“放虎崽回去可是會招來母老虎的。”
聞言,瑪姬沉默了,阿羅說的可能性也存在,萬一這小孩的媽有精神力呢,到時候就把自己陷入危險當中了。
兩人吃着面包,商讨該怎麼處理小鬼,忽然門被敲響了。
阿羅感知到熟悉的氣息,是昨天的女鬼,她來幹嘛?阿羅懷着疑惑前去開門。
門一開,女鬼帶着哭腔的聲音便響起。
“大人,幫幫我,我的兒子不見了,我怎麼找也找不到!”
阿羅:“……”不會這麼巧吧。
瑪姬嚼面包的動作一頓,指着角落的小孩,說:“那個該不會是你的兒子吧?”
女鬼順着瑪姬指尖看去,那小小一團的胖小孩不就是她的兒子嗎,隻是……她目光在阿羅和瑪姬身上遊轉,想起前幾天兒子哭着跟她說牙齒被一個女人磨掉,以及昨天傍晚告訴自己要去報仇。那個女人不會就是瑪姬吧?!
額,女鬼神色複雜地看向自家兒子,她該認嗎?
“嗯……這個或許可能應該是我的兒子。”
聞言阿羅道:“那好,你帶走吧。”既然這小鬼的母親對他們并無威脅,留小鬼在這兒還礙事,那就讓女鬼帶走好了,反正小鬼已經嘗到教訓了。
女鬼沒想到他們這麼輕易就放走她和兒子了,怕他們反悔,女鬼抓着小鬼就跑了。女鬼帶着小鬼走後,瑪姬和阿羅沒多久也出門了。
外頭竟飄起了小雪,星星點點的雪花被風吹着半天落不了地,在空中畫出一條條波浪狀的弧線。
雖說這樣的雪不至于帶傘,但瑪姬還是覺得雪落頭上不舒服,去樓上翻出一件鬥篷來,把帽子戴上。她擡手朝空氣抓了把,三片雪被她攥在掌心,好一會兒都沒融化。
“這雪為什麼不化?”瑪姬望着掌心嘀咕着。
嗯?阿羅轉頭看了過來,神色若有所思。他也學着瑪姬抓了兩點雪,念了段魔咒,掌心的雪變作兩縷黑氣。再擡頭一看,空中哪見半片雪,碧藍的天幕下,全是拖着長尾巴的黑氣盤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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