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鎖在陰暗的房間裡,就鎖在床邊,身上是打翻的粥,而那個孩子就站在珍珠面前,珍珠瑟瑟發抖地求他不要過來。”沈甯閉了一下眼,那天他看到這場景的時候,若不是那個孩子還小,若不是那個孩子眉目間像極了沈家人,他估計那時候就一把掐死沈明煊了。
慧明沉默着低下頭,他知道沈珍珠在沈甯心中的重要,沈珍珠出生的時候,沈甯已經是個半大少年了,對于這個軟糯可人的妹妹,他打心眼裡的稀罕。慧明記憶中,兩人的閑談中有一半的時間,沈甯都是在說他那可人疼的妹子,外出玩鬧時第一件事就是先把給他妹子的禮物買好。後來,沈甯把他妹妹弄丢了,他看着沈甯瘋了一般的找尋。
如果不是後來沈家老大人的身體撐不住了,隻怕沈甯不會停下那沒日沒夜的找尋。而後,苦尋不回的沈珍珠成了沈家不能說的痛,也成了沈甯附之骨上的夢魇。
沈甯側過臉,沉聲繼續道:“珍珠瘋了,什麼都不記得了,不會溫柔地喊我一聲哥哥,隻會害怕地躲在角落裡發抖。”
“看到那樣的珍珠,我是恨的,恨那害了珍珠的人,恨令珍珠害怕的人,恨那個孩子,也恨自己。”沈甯的眼中帶着複雜的情緒,他的聲音有些低啞。
他緩緩扯了扯嘴角,勉強道:“那樣的珍珠,我沒法把她帶回去,隻能先安置在外,我想着待她能稍微好轉後,再接回沈家的。”
“我順着珍珠所在的地方查了查,零零碎碎地查到一點線,知道珍珠生下的這個孩子是父不詳。因此那時候,我并不喜歡這個孩子,甚至可以說是怨恨的。我知道這是遷怒,可是我控制不住,我本來想任由他自生自滅,可是他叫明煊,明是沈家下一輩裡的輩分,珍珠既然給他取了這個名字,想來對這個孩子還是有感情的。”沈甯平靜地将過往藏了許久的話慢慢說出來,“我想吧,既然這樣,那我就先将這個孩子帶回去,總的來說,也是沈家血脈,且為了珍珠的名聲着想,那就對外說是我的外室子,往後珍珠要是好起來了,她也能見到這個孩子。就這樣想着,我做了安排。”
他看向慧明,眼圈有點紅,接下來的話微微顫抖:“我那時候見到珍珠,全副心神都放在珍珠身上,安排了所有的事,卻唯獨忘了要提前和宛秀知會一聲。”
“後來,帶了孩子回來,這事兒就仿佛炸鍋了一般,”沈甯的眼眶紅了起來,他的手緊緊握成拳,哽咽着道:“宛秀性子剛烈,我來不及和她多解釋,那時候她就早産了。”
“孩子難産,宛秀掙紮了一宿才勉強生下樂兒,母女二人均是奄奄一息。”沈甯伸手捂着眼,他苦笑了一下,道:“然後,陳家來人了,我連樂兒的面都沒見到,陳家就将宛秀母女都帶走了。”
“我沒有機會和宛秀解釋,那時候......”
慧明驟然開口,接上沈甯的話,道:“那時候,我看你們沈家一團亂,怕你難做,恰好西南匪災,我想着就将你調往西南平匪,待過了風口後,外室子的事也就過了。卻沒想到,竟是大錯特錯。”
沈甯長長吐出一口氣,他的眼中布滿了紅血絲:“一步錯,步步錯。去西南前,我曾寫過一封信給宛秀,可惜那時候陳家人皆在氣頭上,那封信終究是被退了回來。待我再回來,便是三年以後了。”
“三年,我回來的時候,确實一切都平息了。宛秀看在明烨和明熠的面上,回了沈家。我們倆之間仿佛有了裂痕,日常裡相敬如賓,我那時,是想過和宛秀解釋一下的,可是話才開了頭,宛秀就避過了這個話題,你也知道我的性子,傲得很,這般幾次下來,我也就歇了解釋的心思。況且明煊在沈家吃穿用度上,宛秀從來不會短了他。我想着,這樣也好,待能将珍珠帶回去後,到時看情況再說吧。誰曾想後來,珍珠不見了。我也就徹底沒了心思和宛秀再提起這個事了。”沈甯平淡地将這一段話說完。
他吸了一口氣,伸手不着痕迹地抹去眼角的淚花,啞着嗓子道:“往後的事,你也就都知道了。終究是陰差陽錯。”
慧明沉默着聽完這一切,直直地看向沈甯,張了張口,卻不知要說什麼,最後隻是低頭說了一句:“阿彌陀佛。”
沈甯擡頭看向外面的碧空萬裡,漠然地離開。大錯已鑄,說什麼都晚了。
沈府裡,一如往常地平靜。
陳宛秀将手中的賬本放了下來,看着窗外的含苞待放的紅梅,不由地出了神。
“娘親......”沈樂然提着食盒,推門而入。
聽到沈樂然的聲音,陳宛秀回過神來,看着亭亭玉立的女兒,她臉上露出溫柔的笑,輕聲道:“是樂兒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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