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送這條直白的項鍊應該算作追。陸周瑜想叫醒夏炎,聽他再說一次“沒有答應”,手剛放上他的肩膀,又很快有了答案——夏炎一定沒有答應,因為他不是那樣的人。
平心而論,陸周瑜不覺得自己比沈齊有多大優勢,他隻是恰好走運,接手了沈齊在展覽上留下的爛攤子,因此博得一些好感,獲得試試的機會。
像一排貨架上因眼熟而被幸運挑中的商品。
夏炎和陸周瑜談戀愛期間,絕不會再答應其他人的追求。
他很正直,愛憎分明。
但如果他的喜歡到頭了,不願再試,也會及時叫停,将商品完整地退貨,不做留戀。
快到淩晨兩點的時候,夏炎呓語幾句,聽不清說的什麼,陸周瑜把項鍊重新裝回去,湊到他旁邊,握住他放在被面上的手。
他夢裡不知道在幹什麼,拳頭緊攥,堅硬的骨關節凸出,硌在陸周瑜手心裡,微微發涼。沒多久,又放松下去,似乎感覺到手被人握着,輕微地掙紮兩下未果,就不動了,陸周瑜湊近親他的臉也沒反應。
這幅毫不設防的模樣,以及他睡前的主動,又讓陸周瑜覺得安全,認定離結束還有很遠。
四點多,暗藍色的天空有泛白的趨勢,陸周瑜醞釀出睡意。睡到六點,又被夏炎的動作叫醒。
睜開眼看見他的瞬間,陸周瑜決定忘掉那條項鍊,他覺得隻要夏炎不主動提出結束,那其他的都不重要。
可能是睡太少的緣故,周日早上發生的所有事,都像是一場跌宕起伏的夢。
原本一切都很正常,事情是從夏炎推門出去,又氣勢洶洶折返開始的——他知道了陸周瑜看到過那條項鍊,于是厲聲質問。
昨晚的某個瞬間,陸周瑜的确卑劣地想過,把項鍊毀屍滅迹,但最終還是好好地放了回去。他不懂夏炎是怎麼知道的,也不懂他為什麼看起來如此生氣和難以接受。
一切都很混亂,理不清。
當夏炎說出他要和沈齊走的時候,陸周瑜突然開始耳鳴,有幾秒鐘的時間,聲音也發不出來,但他不想在夏炎面前顯得呆滞,也想給自己留足體面,于是故作大度地、艱澀地開口,問他是不是不想試了。
但說出口的瞬間就開始後悔,不光耳朵在鳴,心髒也像被人緊緊攥住,摁下去許多坑窪,擠出許多汁水,令他整個人都焦灼又幹涸。
就在他覺得一切都無可挽回的時候,突然看見夏炎很慢地眨了一下眼,擡起頭,陽光把他的臉照得很白,眼睛很亮,表情卻像是要哭一樣。他的嘴唇張張合合,說出許多陸周瑜從不敢想的、像指責一樣的告白。
起先,陸周瑜隻聽懂告白,感到難以置信,想再度确認之際,夏炎卻說“我們都冷靜一段時間”,然後推門離開。
他走之後,陸周瑜站在原地失神片刻,機械地拿起杯子清洗。他中午其實沒有會要開,隻是想在夏炎家裡等他回來,才那麼說。
水池旁是專門放杯子的櫥櫃,整理的井井有條,夏炎新添了一個杯架,用來挂他買的成對的杯子。
餐廳的采光好,陽光鑲嵌在一對一對的餐具邊緣,顯得一切都十分溫暖和美好。陸周瑜把手裡的杯子挂上杯架,和另外一隻口對口放好,然後猛然間想明白夏炎的指責。
在這段關系裡,陸周瑜從一開始就報以悲觀的态度,他不認為自己值得被愛,也時常想到周漫全心付出的悲慘後果,因此不索取、不主動、付出也不渴求回報,好像這樣就能随時脫身,将傷害減小到最低。
而他一切對自我的保留,在夏炎眼裡,都是不在乎的表現。
合上櫃櫥,陸周瑜想到夏炎的臉,睡着的,大笑的,挑釁的,喝醉的,剛剛說那些話時看起來有點可憐的,以及推門離開時決絕的。
還好他答應會回來。
也許陸文淵是對的,陸周瑜的确諱疾忌醫,擔心自己在感情中受傷,因此心安理得地做膽小鬼,連一句喜歡,也要趁人喝醉之後才肯說出口。
一想到夏炎或許要收回喜歡,徹底離開,陸周瑜無法冷靜,他在沙發上等夏炎回來,想該怎麼說出他為一條或許得不到的金魚大費的周折、在英國每一刻都想回來的迫切、以及十年前就埋下的動心。
兩點五十五分的時候,門鈴響了。
匆忙去開門,門外站的卻是季啟林。兩個人目光對上的瞬間都有點愣住。
“季老師。”陸周瑜先打招呼,注意到他手上提着一隻超市的黃色塑料袋。
“哎,小陸啊。”季啟林一頓,越過他朝裡看了一眼。
“夏炎不在,”陸周瑜說。他不确定季啟林是否知道他們的關系,稍作停頓,補充道:“我來給他送東西,正準備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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