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地揭開了遮琴布,溫涼看着正中間的“YAMAHA”,深吸了一口氣。他坐下來,猶豫了一下,選擇彈一首比較簡單的《夢中的婚禮》。
按下琴鍵的一瞬間,那種感覺像是有電流從指尖飛速穿過一樣,他以為自己已經忘幹淨了,但有些東西早就滲進手上的每一寸肌肉裡了。
高檔電鋼琴仿重錘的回彈感很舒服。
到底還是多年沒練過,溫涼彈錯了好幾個音,但也隻能硬着頭皮接着往下彈,彈到一半的時候,被忽然叫停了。
“就這?這麼簡單的曲子彈成這樣?”宋元成冷着臉,手指在茶幾上敲了敲,“擇優?真是優啊,程部長。這節目棄了吧。”
程子軒低着頭沒說話,其實他覺得溫涼彈得還不錯。
“抱歉,宋哥,我太多年沒彈過琴了。”溫涼從琴凳上站起來,臉上滿是歉意。
宋元成轉頭,臉上有些驚訝,上下打量了溫涼好幾秒,他才收起表情,難得地笑了笑:“是麼?繼續彈。”
溫涼舒了一口氣,下意識地笑了笑,然後坐回去接着彈琴了。
宋元成看着溫涼,眼神中情緒莫測。多少人心目中甜美幸福的曲子,卻被溫涼彈出了一種悲情憂傷的感覺。
溫涼這次彈到了最後都沒有被打斷。他站到宋元成面前的時候,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像個等待誇獎或者批評的小孩一樣。
“為什麼要彈這種低級曲子,不覺得很俗嗎?”宋元成漫不經心地笑了笑。
溫涼愣住了,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後卻又咬住了嘴唇,還輕輕搖了一下頭。
“有話就說。”宋元成直直地看着溫涼。
“沒有。”溫涼垂着眼睛。
“讓你說。”宋元成語氣裡有些不悅。
溫涼深吸了一口氣,喉結動了動:“我覺得不能因為一首曲子簡單就說它俗。”
一旁的程子軒皺着眉,忍住了想用手遮臉的沖動——溫涼這回答簡直像在往槍口上撞。
沒想到的是,宋元成竟然笑了,目光裡帶着些欣賞和期待:“說下去。”
“我覺得融入了真實情感,還能引起欣賞和共鳴的作品,都是好作品。就比如貝多芬的《緻特蕾莎》,藝術價值确實不如他的其他作品,但創作背景不同,要傳達的情感也不同,沒有可比性。”溫涼說到最後聲音都低下去了,咬着嘴唇擡頭看了一眼宋元成,又補了一句,“《夢中的婚禮》屬于流行音樂,也是很真摯很被大衆喜愛的,隻要不在古典鋼琴獨奏音樂會上彈,就沒什麼問題。”
程子軒緊張得根本不敢挪一步,不然他肯定要站在溫涼邊上用胳膊肘好好提醒他幾下。
出乎意料的是,宋元成笑着點了點頭。三個人沉默了半晌,氣氛很怪異。
“你彈得這麼悲情,像《克羅地亞狂想曲》這種奔放的曲子,能駕馭得了嗎?”宋元成看着溫涼,随意地把手指撐在額頭上。
本以為借琴無望的程子軒猛的擡頭,喜出望外。
“能。”溫涼擡頭,跟宋元成對上視線。
宋元成笑了笑,站起來走到有些亂的書架前翻找了一會,把一本翻皺了的考級曲目扔在茶幾上:“肖邦的《幻想即興曲》,如果你能彈到讓我滿意,我就把琴借給你。自己沒琴的話,先去找原先那個彈琴的借。”
溫涼睜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口氣,看起來手足無措。
一旁的程子軒不了解這是什麼曲子,但從溫涼的表情來看,一定不樂觀。但他什麼都做不了,隻能沉默着,不安地用大拇指的指甲用力扣着食指。
“可是,距離元旦演出的時間不多了。”溫涼低聲說,平穩的聲音裡有不易察覺的懇求。
“那是你的事。”宋元成收起笑,看起來很冷漠。
溫涼皺眉看着他良久,才低頭抿着嘴,點了點頭,彎腰拿起了桌上那本考級曲目。
氣氛又僵住了,程子軒掩嘴幹咳了一聲:“宋哥,我看快中午了,要不咱三個出去找個小飯館……”
“别來這一套,對我不管用。”宋元成不耐煩地揮手打斷他,“你倆走吧。”
從小區裡出來後,程子軒得知了那個什麼即興曲是十級考級曲目,簡直壓不住火。
“我他媽服了,他不想借直說,幹嘛費盡心思刁難别人?”程子軒一邊走着一邊煩躁地踢了一下地上的石頭。
“他可能是太珍惜他的琴了吧。”溫涼一路走着眉頭都沒有松開。
“不是我說,裝什麼裝啊。原本彈琴的那個同學也能演節目,隻是需要來借個琴,被他一頓打擊得直接罷演了。”
“啊?還有這事?”溫涼不可置信地問。
“煩死了。”程子軒氣得仰頭看天,“他讓你彈的那個什麼曲,能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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