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沒瞎說,那庸王像是得了什麼怪病,很多年都沒發作了的,這幾日突然又發作了,整日裡披頭散發,胡亂摔東西,還愛咬人。總之,我倆值日的時候,盡量繞道走,知道嗎?”其中一個侍女低聲叮囑身邊的同伴。
她身旁的同伴忙不疊地點着腦袋:“你放心吧!我記住了!”
兩名侍女交談片刻後便各自回到了崗位上,隻是眼角餘光仍忍不住瞟向某處,似乎在偷窺些什麼。
過了好半晌,才見一個男子從殿門内急匆匆走出來,他神情憔悴,嘴唇幹裂,衣衫也是破爛不堪,雙目無神,就連走路也踉踉跄跄,腳步虛浮。若非身材健壯,恐怕真要被人當成瘋子。
而他的右手上竟還提着一個包裹,看起來有些奇怪,但兩名侍女卻絲毫不敢上前詢問或者靠近。
直至男子走遠了,兩名侍女才小聲議論起來:“哎呀!這庸王今天怎麼出門了啊,我剛才明明聽到大夫說,他這幾日是不能随意走動的!”
“對對!我方才也聽清楚了。你說會不會……”
突然另外一名侍女直接做了個捂嘴的動作,接下去的話雖未說出口,但兩人已心照不宣,“别說了,小心隔牆有耳!”
“嗯,打起精神值夜吧!”
隐了身的金塵落,見她們沒有繼續說的打算,便也不再停留,連忙追上剛才那個男子的腳步。
金塵落悄無聲息地跟在男子身後,隻見那男子步伐紊亂,似是毫無目的地走着。周圍的路人見他這副模樣,紛紛避讓,眼神中充滿了疑惑與恐懼。
男子一直走到了城外的一處荒野,這才停下腳步。他環顧四周,确定無人之後,放下手中的包裹,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金塵落小心翼翼地靠近,隐藏在一旁的草叢中觀察着。
隻見男子雙手抱頭,身體微微顫抖,嘴裡喃喃自語:“為何,為何會變成這樣”淚水從他的眼眶中滑落,滴落在幹燥的土地上。
過了一會兒,男子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緩緩打開包裹。金塵落定睛一看,包裹裡竟是一些衣物和金銀細軟。男子拿起其中一件衣物,撫摸着上面的紋理,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眷戀。
就在這時,一陣狂風呼嘯而過,吹得四周的草木沙沙作響。男子猛地站起身來,警惕地望着四周。金塵落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誰?出來!”男子大聲喝道。然而,回應他的隻有風聲。男子的神情愈發緊張,他抓起包裹,準備再次逃離。金塵落心想,此人身上定有重大秘密,不能讓他就這樣走掉。于是,金塵落決定現身,弄清楚這一切的緣由。
金塵落緩緩從草叢中走出,男子看到突然出現的金塵落,驚恐地瞪大了眼睛,本能地往後退了幾步,緊緊抓着包裹,聲音顫抖地說:“你,你是人是鬼?”
金塵落雙手抱胸,神色平靜地說道:“莫怕,我對你并無惡意,隻是好奇你的遭遇。”
男子眼神中滿是戒備,“我的事與你何幹?别多管閑事!”
金塵落微微皺眉,“若你願意告知,或許我能幫你。”
男子冷哼一聲,“你?能幫我?别開玩笑了!”
金塵落向前一步,目光堅定,“你不說,又怎知我幫不了?”
男子沉默片刻,似乎内心在做着激烈的掙紮,最終長歎一口氣,緩緩說道:“我本是庸王的貼身侍衛,十多年前,那庸王不知為何突然發病,宮廷内人心惶惶。有人想趁機加害于他,我拼盡全力才帶着他逃出宮來。”
金塵落疑惑道:“如今,那庸王何在?”
男子眼中閃過一絲痛苦,“庸王在途中病情加重,早已經離我而去。我隻好帶着他的一些遺物與屍骨,假扮成他回到宮中,想要尋個安全之地,将其妥善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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