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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頁(第1頁)

以前有人說煙花這東西比什麼都寂寞,比什麼都令人唏噓,因為它生命最燦爛的一刻過後就是永久的隕落,但在我看來,我們并沒有資格去唏噓它的一生,至少它肆意地綻放過了。我們的耳邊是震天的響聲,唐泾川湊近我,對我大聲說:&ldo;水航,新年快樂。&rdo;他穿着黑色的大衣,裡面是我送的紅色毛衣。他笑着在和我說話,就好像那些痛苦從來沒有驚擾過他。唐泾川跟煙花好像是兩個極端,煙花用了自己的一生去搏片刻的絢爛,唐泾川克制着一切去換一段完整的生活。煙花想要做制高點最耀眼的那個,唐泾川卻隻想安安穩穩地做一個普通人。可是,想做普通人也不是那麼容易的,為了這個,他咬緊牙關努力着。&ldo;新年快樂。&rdo;我說,&ldo;接下來我要做一件可能會讓你不太開心的事,但今天過年,我再讨一個禮物。&rdo;他不明所以地看着我,我走近他,當煙花齊放時,我親吻了他冰涼的額頭。唐泾川沒有躲開,他給了我一個擁抱。我感受着他的心跳,覺得大概有一天,他會愛上我,這并不是我在癡心妄想。煙花放完,我們照例到屋頂點着小火爐喝酒。下午看電影的時候已經沒少喝,到了這會兒,幾杯下肚,我們都開始發暈。陶裕甯跟餘醫生發來視頻通話,跟我們說他們那裡還有兩個小時才到新年,陶裕甯跟唐泾川說新年快樂,告訴他自己在國外給他買了新年禮物。我問陶裕甯有沒有我的份兒,陶裕甯直接轉移了話題。說真的,我很慶幸我跟唐泾川能遇見那麼兩個人,雖然我跟陶裕甯是上下級的關系,但在公司之外,我現在更願意把我們四個說成是朋友。以前周曉雲就跟我說過,唐泾川朋友很少,他生病之前就不太喜歡與人來往,那時候他大概更多的是羞澀,後來就是抗拒。我本以為讓他接受别人很困難,但是現在看來,他跟陶裕甯相處得不錯。說到底人還是群體性動物,我們誰都不能脫離這個社會生活,我們需要家庭需要朋友,盡管我希望自己是他的唯一,但也希望他能有除我之外的朋友。看着他被陶裕甯逗笑,我恨不得現在就給身在國外的那個家夥發個大紅包。挂斷了視頻,我假裝抱怨:&ldo;他太吵了。&rdo;唐泾川因為喝酒,此刻臉色绯紅,他有些意猶未盡地說:&ldo;他性格很讓人羨慕。&rdo;我跟他碰了碰杯,對他說:&ldo;你不知道,他也特羨慕你。&rdo;&ldo;為什麼?&rdo;我說:&ldo;因為他的老闆,每天圍着你轉。&rdo;唐泾川嗔怒地看了我一眼,然後低頭抿着嘴偷笑。&ldo;我們總是羨慕别人,&rdo;我喝了口酒,靠着椅背,點了支煙,&ldo;總是覺得自己的生活不如意,别人樣樣兒都比自己過得好,但其實,我們也被無數人羨慕着,就像我,長得帥又有錢,不僅如此,還才華橫溢……&rdo;我說到這裡,唐泾川轉過來看着我忍着笑意。我故意逗他開心,說:&ldo;我說這些,你承認吧?&rdo;他點頭表示認同。我把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然後轉過去面對着他,看着他眼睛的時候,突然覺得酒勁兒上來了,讓我更暈了。我說:&ldo;我哪兒都不錯,但我最羨慕的是你。&rdo;他眼神閃爍了一下,輕聲問我:&ldo;為什麼?&rdo;我大概是真的醉了,因為我說:&ldo;你說呢?&rdo;我看着他,告訴他因為我最在意的那個吻在他手心裡握着。=======我今天!更了五次!打字到手指頭顫抖!????71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拾荒的人,每天沿着城市邊緣來回走着,把一些别人不在意而我卻視為珍寶的東西撿起來放好。對我來說,唐泾川就是那座城市,而他給我的一些細小的表情和零碎卻柔軟的話就是我的寶貝。到這一年的春節,我們認識15個月,在這15個月裡,我跟唐泾川都經曆着過去三十年來從未有過的激蕩,跟這一年多相比,我以前那些日子仿佛都不值一提,到老了我回憶的時候,可能我的人生也是從29歲遇見唐泾川那一年開始。也有人問過我這麼愛一個人值不值得,等這麼一份可能根本就不會來的愛值不值得。人世間哪有那麼多值不值,想做就去做了,想愛就去愛了,想等就一直等着,去計較值不值得,那愛就不純粹了。當然,我本來也不是什麼純粹的人,隻是因為遇見了唐泾川才在生命的某一個拼圖版上沾了點兒純粹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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