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瓒知道自己重生以前的記憶出現了一些問題。
這是他與沈鸢日漸親近之後,才慢慢發現的。
尤其是他能想起來,沈鸢在他營中帶了一段時間的兵。卻想不起來,沈鸢在自己軍營中生活的細節,也想不起來,他那時與沈鸢是否親近。
尤其是關于沈鸢的一些大事,他隻能想起一個模糊的大概,若不細去想,便不會想起具體的細節。
如今被唐南星的話一刺激,卻是忽得湧出了許多記憶,連帶着陌生的情緒,一股腦地湧了上來。
那是沈鸢離開了軍營之後的事情。
他們似乎是吵了一架,因為沈鸢的身體緣故,他不願沈鸢一直涉險,叫沈鸢回京。
恰好那時有一個調回京城的機會,沈鸢雖不願意,還是回去了,之後往來偶有信件,衛瓒卻總記不清内容,隻知道沈鸢仿佛仍是跟他賭着幾分氣。
那時衛瓒暗自在軍中提拔和考校着能用的人,想方設法擠上更高的位置。
那段時間沈鸢遠在京中,卻幫了他許多。
調配糧食,補給運輸,甚至李文嬰也是他們兩個合謀除去的,不久他便聽說,他的大伯父衛錦程在京中得罪了天子寵臣,流放至他附近。
衛瓒怔了怔,追問傳訊官:“是哪位寵臣?”
傳訊官左右看看,意味深長道:“自然是沈折春,沈大人。”
傳訊官素來敬重衛家人,見并無旁人在場,便提醒他:“京城人人皆道,沈折春此人氣量狹窄、忘恩負義,蒙了靖安侯府大恩,卻視衛将軍如眼中釘,連帶着衛錦程也不放過……将軍還是不要得罪他為好。”
話語間不無輕蔑,隻笑說:“也不知是哪兒讓聖上看中了,就這麼一步登天了,為了他,連李文嬰都斬了。那還是有從龍之功的,朝中如今誰都不敢觸他黴頭。”
“衛将軍還是小心些好。”
沈鸢若真是忘恩負義,還救他做什麼。
不過是自污名聲,省得旁人将他們兩個看作一夥。他們越是對立,彼此便越是安全。
他寫信去問。
隻得了“無事”兩個字。
他心裡頭清楚,可卻不知為什麼,總覺得酸澀和憂懼。
期間,他終于拿到了原本在李文嬰的兵符,做了名正言順的大将軍。
頭一次回京述職的時候,沈鸢親自來接的他。
彼時沈鸢是天子近臣,車駕奢華,左右皆是内廷宦官,沈鸢被安置在車中,層層疊疊的錦緞将他與外界隔絕,一個宦官挑起簾,沈鸢便淡淡地瞧他,隔了十餘步便停了。
他不下馬。
沈鸢也不曾下車。
沈鸢悠悠喊了一聲:“衛将軍。”
他說:“沈大人。”
隔着好長一段路,他想,沈鸢氣色好了許多。
這小病秧子好勝又嬌弱。給他尊重不夠,還得填他的野心,給他足夠施展的土壤,才能漸漸養
出活氣兒。
邊疆混亂,他剛剛掌權,連自己握緊軍隊都難,更是護不住沈鸢。
他如今養不活這小病秧子,留在京裡也許是好的。
沈鸢的車駕在前,他的馬在後。
這般一步一步走過長街時,再經過國子學,附近街上的糖水鋪子少了許多,不複從前熱鬧。
他有一閃而過的念頭,想起他曾見沈鸢年少時,面兒上總是穩重,卻總在糖水鋪子門前眼巴巴地瞧,再被他的侍女兇巴巴地拽走,怕他吃壞了肚子。
隻是連這樣的回憶也不是很多,他們在國子學的交集少之又少,總是互相敵視更多。想着想着,便叫人去買了一碗,想着等走時給他。
那日宮中設宴款待,他瞧見沈鸢一路如分花拂柳,卻是坐在離上首最近的位置,眸低低垂着。
安王說了句什麼,沈鸢怔了一怔,卻抿着唇笑了,道:“謝聖上關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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