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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頁(第1頁)

但是擁有力量的感覺是那麼美好,這種帶着誘惑而又痛苦的刑罰讓她在精神上痛不欲生。她無法想象蕭白夜每次召喚出虎魄刀時,都承受着如此的折磨,而他還可以遊刃有餘地把虎魄刀重新封回到扳指中。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ldo;去吧,去把你恨的人都殺掉。&rdo;飛廉邪邪地笑着,因為他突然發現柳茉兒是個很好的璞玉。她可以持有虎魄刀,這樣他就可以沒有任何遺憾地搶占君亦辰的身體。柳茉兒胸中充滿着悶氣,腦海中閃過鮮血淋漓的場面,即刻就想舉起虎魄刀不管如何先砍殺一番。雪花因為她的意動,吹打在她的臉上。夾雜着冰粒的痛楚讓她稍微清醒了一些,同時驚恐地意識到虎魄刀内的邪氣正在控制着她的身體。她該怎麼辦?她不想成為一把刀的傀儡!她不想!誰來救救她!腦海中閃過鳳将離的身影,她忽然感覺到她肩上的手已經放開了她。飛廉本來得意洋洋的臉色一變,驚道:&ldo;怎麼會是你?辰星君人呢?&rdo;柳茉兒還沒來得及領會他話中的意思,就感覺到她的頭發一痛。是被某人拽着的痛楚,久違的感覺,足以讓她在虎魄刀邪氣的壓迫下緩過神智。她氣憤地回過頭,怒道:&ldo;鳳将離你……&rdo;她後面的話卻突然消音,因為一個溫暖的物體湊過去堵住了她的唇。發生了什麼事情?柳茉兒還沒搞清楚。頭發被拉扯的痛感變成了唇上的熱度,被溫暖和柔軟細細密密地覆蓋住了。柳茉兒睜大了雙眼,當她意識到他是在吻她時,外界的一切立時消失,她隻看得見他火紅的頭發在風中飄動,而外面密密麻麻的雪花,在黑暗的夜中綻放美麗。有生以來涅槃之火風呼呼地從耳邊吹過,失重的感覺讓柳茉兒緊緊地抱住鳳将離的身體,她确定了他對她的心意,這讓她從心底泛起無以名狀的喜悅。她想,她也是喜歡他的,她要告訴他。鳳将離在他們兩人将要摔到地面時降下了速度,平穩地把她放在了雪地上。&ldo;将離,我……&rdo;柳茉兒整理了一下頭發,羞澀地想把自己的心意說出口。離開了他的懷抱,立刻失去了溫暖,讓她下意識地靠了過去。可是一根手指放在了她的唇上,柳茉兒疑惑地看去,隻見鳳将離搖了搖頭。&ldo;你還不能講話?對了,飛廉說給你下了詛咒,什麼時候能解開?&rdo;柳茉兒急切地追問道。鳳将離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笑容,他不想聽她說出拒絕的話,至少,不想聽她親口說出來。他捧起她的臉頰,虔誠地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一吻,随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再次朝塔頂上飛去。柳茉兒被他最後的那一眼看得心神一顫,為什麼他的臉上露出那樣的表情,就像……就像是訣别一樣?在黑暗的夜裡,她注視着鳳将離飛向散發出七彩刀芒的塔尖,然後她看到一抹火光從他的身上透了出來,一直從空中彌散到了塔尖。之後滔天的大火燃燒了起來,一下子就蓋過了虎魄刀散發出來的刀芒。柳茉兒跌坐在了雪地上,她想她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了。這是鳳凰的涅槃之火。她愣愣地看着足以焚燒一切的火焰,突然感覺到臉上好像剝落掉了什麼東西,一個膠皮狀的物體掉落在了她的手上,而她也知道這是什麼。鳳将離一開始就給她戴上的魅影面具,他曾經說過,要想這面具剝落,除非是他解開咒語,或者……就是他死了。天地間都冷到了極點,唯有她面前的這片火光,猶如盛開在天空中的彼岸花。心中仿佛有一把刀,随着火光的跳動在一下下地刺痛着她的心,痛得讓她連呼吸的力量都沒有了。&ldo;鳳‐‐将‐‐離!你給我回來!&rdo;柳茉兒像是忍到了極點,放聲大喊。她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傳出去很遠,可是沒有任何回應。像是世界上的一切都死了,天地間回蕩着的隻有她絕望的呐喊。不!也許有回應,因為塔頂的那火燒得更旺了。為什麼她沒有早一點兒發現鳳将離對她的感情已經變質?為什麼她沒有正視自己的心?為什麼她一直熱衷于怎麼能讓星君恢複記憶而忽略了他的感受?或者,是她一直沉迷于如何抓住過去的影子,所以才锲而不舍地想要找回她的星君。是她一直對鳳将離視而不見,她甚至迫使君亦辰恢複她對星君的回憶。也許一切都是因為她一直沒有接受自己生活在另一個時代的事實。柳茉兒抹了一把臉上的雪水,冰涼刺骨。一切都是她的錯。她不知道在雪地裡坐了多久,不理會周圍漸漸地聚了許多學生和消防人員,隻是呆呆地看着塔頂的火越燒越旺。一個身影走到她面前把她從雪地裡拉了起來,幫她拍去身上的積雪,關心地問道:&ldo;你沒事吧?&rdo;她?應該沒事,柳茉兒遲鈍地想着。君亦辰低頭凝視着她絕美的容顔,在火光的映照下更是美得驚心動魄。他舉起手,擦掉她臉上的淚水,歎氣道:&ldo;小茉兒,他已經走了。&rdo;&ldo;他們是要撲滅這火嗎?&rdo;柳茉兒這時才發現他們周圍聚集了許多人,擔心地問道。&ldo;不,塔太高了,龍頭噴不到,而且塔上也沒有消防設備。考慮到塔是由石頭建造的,他們就讓火這麼燒吧。&rdo;君亦辰從旁邊的消防隊員手裡要來了毛毯,把她冰冷的身軀仔仔細細地裹上。柳茉兒隻是仰着頭看着那火焰,淡淡地點頭道:&ldo;是啊,就讓這火燒吧。看這火燒得多燦爛,就像是他的頭發和眼睛的顔色。&rdo;君亦辰動了動唇想要說什麼,可是到嘴邊就隻化成了一句長歎。火燒了好幾個小時,很多人看着看着覺得無趣地回去繼續睡覺了,隻有學園的保安和消防人員還在周圍待命,隻是确認黑塔有沒有倒塌的迹象。柳茉兒一直一眨不眨地盯着天空中的火焰,直到火焰倏的一下熄滅的時候,她像是等待了幾百年,立刻不管有被旁人發現的危險,不顧一切地飛身上塔。君亦辰吓了一跳,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根本沒有人注意到,才松了口氣低頭撿起她掉落在地的毛毯。&ldo;小鳳凰死了嗎?&rdo;花醉的聲音兀然出現。鳳凰怎麼會死?但是君亦辰知道花醉問的意思其實是鳳将離有沒有死。他直起身,看向一直站在黑暗中的她,淡淡道:&ldo;也許會,也許不會。&rdo;花醉聳了聳肩,輕笑道:&ldo;還真是你一貫的回答風格,模棱兩可。朱果沒拿回來吧?&rdo;君亦辰依舊淡淡地說道:&ldo;放心,鳳凰的涅槃之火足以燒盡一切罪惡的東西,我想飛廉應該會灰飛煙滅吧。但是你的朱果應該沒有關系。&rdo;至少,他的回憶全都回來了,同時回到他體内的還有久違的元神。隻是這一切柳茉兒根本沒有注意到。&ldo;哦?&rdo;花醉疑惑地看着他。&ldo;以後有機會再詳談,我要先去看看她。你替我把毛毯給他吧。&rdo;君亦辰把毛毯遞給了花醉,然後仰頭看着塔頂,說話間就已經隐去了身形。他?花醉一手把玩着耳邊的珍珠耳墜,一手握着毛毯,轉瞬間領會了君亦辰的意思。她揚起朱紅的唇,把毛毯朝身後的松樹間抛去,一隻潔白如玉的手抓住了毛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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