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羨塵本來神色平淡的看着謝開文,忽然就笑了,道:“謝大人這是在教本帥領兵禦下?”
語調沒什麼波瀾,又出自一個年輕人之口,本來不該有什麼威儀,但謝開文聽了,竟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他也不知為何,隻覺得眼前這年輕的重臣身上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場暈散開來。
這底氣,自然是源于他十四歲上戰場,拜将之後身曆百戰,無一敗績。
将軍百戰死,他卻是個例外。
言罷,李羨塵不再理會謝開文,轉向皇上道:“陛下,相傳蒂邑族善用奇術陣法,多行毒蠱詭道,微臣才需洛大人同往,大都未平定時,蒼翼山一役,便是洛大人觀星布陣,才将敵軍一舉全殲。”
洛銀河回想,書裡是有這麼一筆帶過的一段,但……什麼觀星布陣,他又不是書裡寫的那原主兒,哪兒會啊,心理學有個占星的分支,他倒是略同一二。
隻是這二者,天壤之别吧。
皇上點頭,道:“罷了,舉賢不避親仇,洛先生先是李愛卿的幕僚,後才是我大顯的太常卿,此去,就還讓先生做回愛卿的幕僚,助愛卿馬到功成。”
誰知謝開文附身跪倒,向上叩頭,道:“陛下,微臣不通帶兵之道,無意開罪李大人,但微臣深谙民心所向,天下悠悠之口難平,天策上将軍攜結發出征,不能落了坊間民閑口舌,望陛下聖裁。”
這樣一來,翰林閣中的好幾位學士,以他馬首是瞻,也紛紛跪下,叩頭道:“請陛下聖裁。”
李羨塵回頭掃了謝開文一眼,向皇上道:“陛下,既然如此,微臣願立軍令狀,定能凱旋而歸,不落百姓口舌。”
洛銀河也不知他是勝券在握,還是一時意氣,自請軍令狀,說立便立,此事若是梁珏一黨有心算計,他豈不是自己跳進圈套裡?
心裡雖覺得他行事欠妥,但依然不得不感歎這等魄力,非常人所有,難怪年紀輕輕,武将之首。
梁珏方才一直沒說話,這會兒開口道:“陛下,老臣有個折中的辦法。”
洛銀河極為敏感的捕捉到了皇上的一絲遲疑,但他還是開口道:“梁愛卿快快講來。”
“大軍出發至蒂邑,要一月的時日,十日之後,便是春燈宮祭,不如請李大人先行,洛大人主持完宮祭再輕裝悄悄趕上,這樣既能在抵達戰場前趕上大軍,又不誤職責,更不會落了結發同行的口實。”
事情,就這樣定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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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大軍出發。皇上親自陣前祭酒。
他端起滿盛烈酒的海碗,舉過頭頂,道:“諸位将士,守山河無殇,護親族長安,凱旋之日,朕長街十裡美酒相迎,為諸位接風撣塵!”說罷,他将海碗裡的烈酒一飲而盡,空碗擲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頃刻之間,碗瓷碎裂之聲不絕于耳。
戰鼓擂動,李羨塵翻身上馬,抽出腰間配刀,向天一指,朗聲道:“山河無殇,親族長安!”
他身後的八萬将士,紛紛效仿,鼓聲頃刻淹沒在呐喊聲中,乍聽上去,那八個字已經聽不清晰,但高昂的士氣如長虹貫雲,翻天覆地。
在這震耳欲聾的呼喊聲中,副将姜遠配刀寒光一閃,祭旗的牛羊默聲歪倒,熱血潑灑在寒風招展的旌旗上。
李羨塵向皇上鄭重行了一個軍禮,接着,他将這禮轉向出城送行的百姓——那是他身後八萬将士的妻兒老小。
巡禮一周,他長刀入鞘。身後高呼之聲漸止,萬衆矚目中,李羨塵一字一頓:“八萬兄弟,同去同歸!”
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敲擊在每一位将士的心間。
片刻的寂靜,而後爆發——不僅身後将士,連送行的百姓都跟着一起,呼和着:“李帥!李帥!”
他讓這悲涼的離殇中,多了一絲希望。
心有所護,才能所向披靡。
李羨塵扯動缰繩,長刀重新出鞘,指明去向,喝道:“出發!”大軍如同一條覺醒的巨龍,蜿蜒而動。
洛銀河站在皇上身側,目送李羨塵遠去,忽而,那人回過頭來,向他回望一眼,笑意淺淡,臉上的神色沒了方才的蕭肅,如一滴春雨融了冰封。
回将軍府的路上,洛銀河心裡有些空落落的,添宇察言觀色,在一旁道:“東家,過不得幾日,就又和将軍相見了,小别勝新婚嘛。”
洛銀河白了他一眼,問道:“他上陣殺敵,你絲毫不擔心嗎?”
添宇仔細想了想,道:“擔心也還是擔心的,但将軍身經百戰,比這回危險的形式多了去了,更何況……”
說到這,他頓住了,洛銀河皺眉,問道,“怎麼不說了?”
添宇私下張望了一番,見附近沒什麼要緊的人,才低聲在洛銀河耳畔道:“更何況,依小的看,那蒂邑族并不是真心想犯境,這事兒必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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