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清淨在廟裡?”渡濟震驚地質問着喜慧和尚。
喜慧被渡濟這一嗓子給整懵了,他猶猶豫豫開口道:“是啊,剛才不是說了嗎,清淨師侄自坐忘台悟道以後,每天都會去到那座廟裡。渡濟師兄何故有些慌張。”
“我是擔心我那弟子,有清淨在旁,會否亂了陣腳。”
喜慧笑笑,“這倒無妨,清淨待人和善。而且這迦葉鐘,也是幻象,但毫無兇險。”頓了頓,喜慧接着講道:“當初不是有大原書院五人,登山問佛嗎。度過摩柯橋的二人中,隻有一人入廟敲鐘。他确實也敲響了,不過三聲鐘響之後,那名書生便斬斷塵念,阪依我佛。”說到這兒,喜慧的臉上露出了驕傲的表情。
“阿彌陀佛,不愧是以摩柯迦葉命名的試煉,一測智慧眼界、二測竟能勸人向佛,當真神奇。”
嘴上這樣答複道,渡濟心裡卻開始打起了退堂鼓。迦葉鐘的神奇,早在進入佛國之前,他便已悉數知曉。
這迦葉鐘的幻象,說白了就是以衆生十戒和沙彌十戒為引,給敲鐘者洗腦,通過幻象,讓人經曆戒律洗禮,從而對佛學佛法産生認同。
渡濟甚至都想沖進去廟裡,拉起利星漢就跑了。但這并不現實,且不說禅山上高手如雲,七、八境強者多如牛毛,自己一個隻會忽悠的和尚,說不得走上橋,就被旁邊的喜慧一巴掌拍得失去行動能力。
思來想去,渡濟沒能找到任何化解眼前危機之法。他隻得在心中替弟子加油打氣,雖然渡濟心中念叨最多的,還是“完犢子了,完犢子啦。”
廟裡,一大一小兩個和尚正在大眼瞪小眼。利星漢硬着頭皮行李道:“清淨大師。”
清淨臉上始終挂着和煦的微笑,他倒是自在一些,“别叫大師,我也是這十年入寺的弟子,叫師兄即可。”随後,清淨接着說:“想來你會出現在這兒,是其餘幾宗的弟子吧,不知是哪一脈?”
利星漢隻得按照師父事先安排的說辭,老老實實的向清淨交代。
清淨得知利星漢及其師父是大原人士,愣了一下。在清淨愣神的時候,利星漢明顯感覺到他在追憶着什麼。随後,清淨回過神來,望向等在原地的利星漢說道:“怪我,第一次在迦葉鐘前見到同門。你是來參加入門試煉的吧,請自便。”
看着吩咐他請自便後,再次盤膝打坐的清淨。利星漢徹底死了心,不敢拿出包裡的小瓶子。
利星漢來到迦葉鐘前,雙手合力才抱住鲸魚形狀的鐘杵,卻沒有立即敲響這第一下。
這着實不怪利星漢,畢竟剛剛才經曆了那麼恐怖的幻境。利星漢甚至感覺自己的左腿這會兒依然隐隐作痛。
利星漢嘗試着站着運行師父交給他的呼吸吐納功法,卻發現自己依然不得法門。利星漢隻好也盤膝打坐,隻一個呼吸,利星漢便跳了起來,他害怕多呼吸吐納幾個循環,自己就因為睡着而未能通過此次考驗。
好在師父教他的這門功法确實神奇,隻一個呼吸,也讓他思緒平靜了許多。利星漢再次抱起比他還高的鐘杵,朝着面前的大鐘用力的敲下去。
“當”悠長的鐘聲從遠處的小廟響起,渡濟知道,弟子毅然決然的開始了。此時再有什麼解決之法也為時已晚,隻能祈禱弟子吉人自有天相了。
利星漢發現這次自己在空中,下方是一個村落。利星漢想要去到村落中,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掙紮之下,利星漢想要看看自己的手腳是否被束縛了,這一看,另他大吃一驚。
利星漢雖然無法行動,但視角卻清晰無比,他低頭想要查看自己四肢是否被束縛,卻發現自己沒有四肢,不光是沒有四肢,準确的來說,他沒有實體。
雖然剛開始發現自己沒有實體之後有點慌亂,但因為之前摩柯橋的幻象,所以這次利星漢倒是很快鎮定下來。
無法動彈之餘,他隻能将視線投入下方村落,這才發現,随着自己視線的集中,下方村落變得清晰無比。利星漢隻得仔細地觀察着。
村子不大,約莫二十戶的樣子,此刻正直傍晚,零星的幾位農夫扛着鋤具,回到村子裡。
但村子裡卻無人點燈,也無人燒火做飯,身在上空的利星漢看不到一點炊煙。更奇怪的是,村裡的人家全都窗戶,大門緊閉,隻有主人回家時,宅子的大門才開出一條縫,待得外出耕種的主人從那條縫中進入後,大門再次關閉。利星漢觀察發現凡是回來的農夫,均是如此。
陸續又有幾位農夫回來,依然是回到村子之後就進入自家屋中,沒了動靜。夜晚開始降臨,百無聊賴的利星漢數起了房子。
村裡一共是十七棟農宅,利星漢注意到,在村子偏東北角的一處宅子外面,挂着白紙幡。“有人離世,莫不是鬧鬼了吧。”利星漢心中思忖到。
黑夜持續的降臨着,村落裡一點光亮都沒有,好在有月亮,利星漢的視線隻受到了一些阻礙。
時間過了很久,利星漢也不知道現在到了什麼時辰,萬籁寂靜之下,他也拿沒有實體的嘴巴打了一個哈欠。
終于,村子的外面有了些許動靜,利星漢打起精神看去。黑夜中,村子的外圍出現了一隻身影,借着月光,利星漢仔細看去。隻見身影四腳着地,低着頭顱在地上嗅來嗅去,赫然是一隻大老虎。
老虎似是根據氣味找尋,一步步踱步進入村子。利星漢看得緊張了起來,他這才明白為何村子都大門緊閉,想要開口提醒,卻發現自己沒有實體,發不出聲音。
老虎已經走到了村子的正中,隻見它仿佛記起了路,不再在地下面嗅聞,幾步奔行間,到了挂着白紙幡的人家近前。
老虎嘶吼一聲,向着那座宅子猛撲上去。轟地一聲,利星漢想象中的老虎撞上木門沒有出現。木門前出現了一個大窟窿,木門打開,沖出幾名清壯,他們手持大網,飛快的罩住地上的窟窿,嘴裡此起彼伏的喊着“抓到啦!抓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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