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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頁(第1頁)

老闆娘說:&ldo;兩個,有一個已經差不多了。&rdo;她捋了下頭發,遞過戒指,耿小傑接過,取了鑷子和小鉗幫她把石頭鑲嵌上去。看不出是什麼戒,多半不是祖母綠和瑪瑙,隻是普通的琢過的原石,但配上藏銀充滿花紋的手镂戒台,也有種說不出的古樸美感。待會買點東西,謝謝她的酥油茶。耿小傑又喝了點酥油茶,聚精會神地鑲戒指,陸飛虎一手摟着他的肩膀,小情侶專心地搗鼓這兩個石頭戒指,老闆娘托着腮幫子看了片刻,取來一個小鼓,輕輕一拍。刹那間藍天,白雲,草原,整個高原上的經幡仿佛随風飄了起來。鼓點和着老闆娘的歌聲,帶着一股狂野而欣喜的吟誦,耿小傑聽不懂歌聲中的含義,卻覺得心靈被滌蕩得清澈無比。周圍的行人路過,紛紛駐足傾聽,陸飛虎搭着耿小傑的肩膀,時而擡頭看一眼,東巴牆邊,一名特種兵和剛剛認識的兩名女遊客笑着聊天。歌聲停了。耿小傑笑道:&ldo;做好了,應該鑲着蠻穩的。&rdo;&ldo;嗯。&rdo;老闆娘贊歎道:&ldo;可比我做的穩多了,謝謝你。&rdo;她起身找了個盒子裝上,陸飛虎道:&ldo;茶多少錢?&rdo;老闆娘說:&ldo;不收錢,請你們喝的。&rdo;耿小傑笑道:&ldo;不行啊,我不好意思。&rdo;老闆娘笑吟吟的沒回答,陸飛虎随手一指牆上挂的小東西,示意耿小傑買一件,耿小傑又問:&ldo;這些鼓都是你自己做的嗎?&rdo;老闆娘溫柔答道:&ldo;有的是,有的從家裡帶來的。&rdo;耿小傑:&ldo;我可以買一個嗎?&rdo;老闆娘翻出一個小盒子,在裡面墊上布絨,說:&ldo;這個鼓是不賣的,你要是喜歡我送你,随便挑一個吧。&rdo;耿小傑吓傻了,哪裡敢要?忙道:&ldo;呃,算了,不方便帶。&rdo;老闆娘說:&ldo;想聽的話以後可以常來聽。&rdo;耿小傑點了點頭,老闆娘又把戒指裝好,放在陸飛虎面前,說:&ldo;這個送給你們。&rdo;耿小傑:&ldo;……&rdo;陸飛虎忙道:&ldo;不行,我買吧,就當買給媳婦的。&rdo;老闆娘道:&ldo;我挺喜歡送人東西的,送出去一件東西,自己能高興一整天呢。&rdo;耿小傑忽然道:&ldo;對啊!心情會很好。&rdo;老闆娘笑了笑,說:&ldo;那就收下吧。&rdo;耿小傑:&ldo;但是很貴重啊……哎還是銀的。&rdo;陸飛虎道:&ldo;收下吧,謝謝。&rdo;老闆娘又道:&ldo;四年前看你一個人在外面站着,想讓你進來喝茶聊天,拍拍鼓給你聽,你也不進來。&rdo;陸飛虎沒說什麼,最後笑了笑,說:&ldo;以後會帶媳婦常來。&rdo;老闆娘說:&ldo;嗯,去玩吧,我得關店了,下午也去逛逛。&rdo;耿小傑拿着小盒和陸飛虎出來,天地間盡是暖暖的陽光,他和陸飛虎在大石橋上停下,微風習習,彼此戴上綠石頭戒指,晃悠晃悠地朝小巷裡走。他們在一家咖啡店門口停下,門口小黑闆上寫着&ldo;做了十年咖啡,發了十年呆&rdo;。耿小傑樂不可支,遠處有個中年人正在陽光下看書。他身後也是間飲品店,店裡放着盧巧音的《逆插玫瑰》,她渾厚的聲音在陽光下頗有種别樣的浪漫。耿小傑朝店裡張望,對街那看書的中年人喊道:&ldo;喝奶茶嗎?藍鳥現在沒人,有事出去了,來我這邊吧。&rdo;陸飛虎和耿小傑過去了,老闆做了一杯拿鐵,一杯香草咖啡,他們拿着咖啡戳上吸管。随處閑逛,專挑沒人的巷子裡走。小巷空空蕩蕩,交錯複雜,青石闆路盡頭是另一條巷,大街挨着小巷,彼此穿梭。陸飛虎也不看地圖了,搭着耿小傑的肩膀随處走。遊人絡繹往來,他們擡頭看屋檐下挂的漂亮燈籠,木牌。耿小傑時而回頭看看,路上沒人,于是兩人默契地湊到一起,蜻蜓點水般一吻。&ldo;你四年前一個人來的嗎。&rdo;耿小傑問。陸飛虎:&ldo;嗯,那時剛來這邊營區,一個人過來玩,挺無聊的,人也無聊,景色也無聊。&rdo;耿小傑笑了起來,問:&ldo;現在呢。&rdo;陸飛虎:&ldo;和幺兒一起,人生就不無聊了。&rdo;麗江确實是個适合發呆的地方,他們直到中午一點才在小店裡吃午飯,院子裡隻有兩桌人,老闆娘端上菜就坐在門口上網。特種兵班長帶着方瑜琨和他的閨蜜進店裡來吃飯,一見陸飛虎馬上打了個哆嗦,下意識地要轉身出去。陸飛虎:&ldo;吃吧,躲什麼?&rdo;那班長不好意思地笑笑,俊臉微紅,說:&ldo;這頓我請了。&rdo;&ldo;不用。&rdo;陸飛虎示意他們坐就行,耿小傑暗自好笑,自己在談戀愛的人終于也不管手下的兵談戀愛了。&ldo;矮油‐‐師兄‐‐&rdo;方瑜琨一對電眼不停地眨。耿小傑面無表情道:&ldo;你好,小方。&rdo;耿小傑瞥那班長和女生,知道他們在一起玩,班長的性取向正常,估計有點看上那女孩子了,而方瑜琨作為閨蜜,當然是厚臉皮跟着,隻不知道這種時候方瑜琨想不想橫刀奪閨蜜的愛,也不知道他有沒有這個能力……早上起得太早了,耿小傑有點乏,方瑜琨這個喜新厭舊的,進來的時候眼睛還在班長壯碩的身材上瞥來瞥去,一見陸飛虎,馬上就把班長給忘了,不時朝他們這桌看來。耿小傑和陸飛虎互相看看,又一起看方瑜琨。方瑜琨:&ldo;哎呀人家不要當燈泡啦!&rdo;說着自來熟地挪到了耿小傑和陸飛虎這桌,又朝他的閨蜜說:&ldo;寶貝玩得開心啊。&rdo;耿小傑:&ldo;……&rdo;陸飛虎:&ldo;……&rdo;陸飛虎:&ldo;加兩個菜吧,你喜歡吃什麼?&rdo;方瑜琨登時心花怒放,說:&ldo;我吃什麼都行!飛虎哥……&rdo;陸飛虎:&ldo;沒問你,叫教官。&rdo;方瑜琨讪讪道:&ldo;教官随便點什麼就行。&rdo;耿小傑被觸動了心裡的往事,想起那天在食堂裡,第一次和陸飛虎吃飯,戰戰兢兢叫他教官時陸飛虎的回答。耿小傑道:&ldo;吃……這個吧,酥油焖雞,看上去不錯。&rdo;陸飛虎加了菜,起身離開。&ldo;他他……去哪?&rdo;方瑜琨小聲道。&ldo;買喝的。&rdo;耿小傑哭笑不得。方瑜琨又問:&ldo;師哥,飛虎哥的老婆漂亮嗎?&rdo;耿小傑面無表情地看着方瑜琨,心想:他的老婆就坐在你面前,你說呢?方瑜琨又道:&ldo;飛虎哥真帥啊!哎要能被他踹一腳死也值了。&rdo;耿小傑心想你這個,不,你這個碰瓷的,可千萬不能踹,否則醫藥費什麼的肯定得賴上陸飛虎一輩子。陸飛虎買了三杯果汁回來,方瑜琨馬上尖叫道:&ldo;哎呀飛虎哥!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喝這種……&rdo;陸飛虎随手抛了抛果汁,看也不看,雜耍般三瓶飛來飛去,在手裡過了一輪,每人一杯。方瑜琨哈哈大笑,幹笑了幾聲‐‐陸飛虎和耿小傑都面無表情地看着他,方瑜琨掩着嘴嘻嘻嘻。&ldo;教官喜歡戴表?&rdo;方瑜琨想方設法去拉陸飛虎的手,陸飛虎把手一讓,袖子捋下來擋着。菜上來了,陸飛虎把酥油焖雞的雞腿分開,一個給耿小傑,另一個給方瑜琨,方瑜琨那表情幸福得快暈過去了,耿小傑看着方瑜琨哭笑不得,又想起以前暗戀陸飛虎時候的自己。那種心情他幾乎能感覺到,是種受寵若驚的感覺,耿小傑忽就有點黯然。飯後陸飛虎買了兩桌的單,說:&ldo;走了,你們玩得開心。&rdo;&ldo;啊。&rdo;方瑜琨還想跟着耿小傑陸飛虎去逛,問道:&ldo;你們去哪兒?&rdo;耿小傑有點困了,說:&ldo;不知道,還沒想好。&rdo;陸飛虎一擡手看表:&ldo;耿小傑要回去睡午覺,我去看書,再見。&rdo;&ldo;去哪兒?&rdo;耿小傑站在陽光下看地圖,納西人家的院子裡爬山虎和紫藤綽綽約約地長出來,鋪了滿牆。陸飛虎和耿小傑湊在一起看,耿小傑打了個呵欠。陸飛虎:&ldo;幺兒說。&rdo;耿小傑:&ldo;不知道,我向來沒什麼主見,你說吧……可以找個地方發呆。&rdo;陸飛虎:&ldo;照我說。&rdo;耿小傑:&ldo;你說。&rdo;陸飛虎:&ldo;去客棧抱着發呆,等吃晚飯。&rdo;耿小傑笑道:&ldo;好。&rdo;陸飛虎兩手揣在兜裡,領着耿小傑朝客棧去。耿小傑:&ldo;四方街,梅府大院不在這邊啊。&rdo;陸飛虎:&ldo;不跟他們一起住,帶你去好地方發呆。&rdo;耿小傑:&ldo;??&rdo;陸飛虎早在來前就已經預定好房間了,進了一家叫木家苑的客棧,門口遊人往來,遠處音樂喧鬧,一進院裡,刹那周圍環境感覺就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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