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胡博士險些控制不住,擡手就給了方瑜琨一耳光!那瞬間方瑜琨大哭起來,胡博士怒吼道:&ldo;你爸讓你來偷我的科研成果?!陸少校!以間諜罪逮捕他!送到科研辦給軍方解決!我他媽要看看他老子有多大的本事,還能從成都軍區撈人!&rdo;耿小傑忙道:&ldo;老師,請息怒……&rdo;方瑜琨吓傻了,邊哭邊朝陸飛虎身後沒命躲讓,胡博士年輕時也是軍隊技術人員,那一巴掌狠手,竟是把方瑜琨嫩臉打得高高腫起。耿小傑:&ldo;聽我解釋……&rdo;話未說完,陸飛虎馬上一個箭步上前。&ldo;你怎麼看着他的!&rdo;胡博士怒火攻心,擡手竟也要揍耿小傑,朝他大吼道:&ldo;耿小傑!!&rdo;這反應竟連陸飛虎也有點措手不及,擋開胡博士的手,大聲道:&ldo;胡老師!有話好說,别沖動!&rdo;耿小傑吓得懵了,半晌說不出話來。胡博士險些心髒病發,站着猛喘,局勢一失控,周圍的特種兵們馬上下車,在周圍戒備。&ldo;胡老師。&rdo;陸飛虎道:&ldo;别動怒,讓我問問,待會把他們送到你辦公室去。你們幾個,送老師回去休息。&rdo;方瑜琨被抽了一耳光,站在原地大哭,胡博士什麼也沒說,拿着相機走了。陸飛虎靜了片刻,讓手下的兵看着方瑜琨,自己把耿小傑帶到小賣部旁。胡博士揍方瑜琨真是毫不留情地朝死裡打,方瑜琨整張臉蛋腫了起來。耿小傑驚魂未定地喘氣,向來心裡敬重這位師長,胡博士對他一向也很好很照顧,偶爾一時急怒攻心,多半是最近女兒病情比較嚴重。這麼大吼加動手威脅雖然很沒面子,但耿小傑也不是沒被導師罵過,一時間未放在心上。方瑜琨那事卻有點棘手。耿小傑開口問道:&ldo;怎麼辦?&rdo;陸飛虎回頭看了一眼,說:&ldo;你看清楚了?是誰的圖紙?怎麼拍下來的?&rdo;耿小傑:&ldo;不是我的……不知道在誰的房間裡拍的。&rdo;陸飛虎也是萬萬沒想到這事,耿小傑道:&ldo;飛虎哥,要給他判罪麼?會不會很危險?&rdo;陸飛虎:&ldo;這次是我疏忽了,他家裡在軍區有後台,不能鬧大。&rdo;耿小傑:&ldo;是他爸讓他來偷……拍的嗎?&rdo;陸飛虎沒有吭聲,神情凝重,說:&ldo;應該不是。&rdo;耿小傑想不到那麼複雜,期待地看着陸飛虎,陸飛虎道:&ldo;你能大事化小麼?這事必須得兜住,把相機拿回來,照片全删了。&rdo;耿小傑道:&ldo;我……盡量試試。&rdo;陸飛虎:&ldo;我送你們過去,我的身份不宜和胡老師直接交涉。&rdo;耿小傑推開門。胡博士坐在他的私人工房裡裡喝茶,煙灰缸裡滿滿的一缸煙蒂。&ldo;耿小傑。&rdo;胡博士說:&ldo;你最近和陸少校走得很近。&rdo;耿小傑:&ldo;老師對不起……我問清楚事情經過了。&rdo;胡博士:&ldo;不,我現在不是想說這個。你叫方瑜琨,是吧,你覺得你父親能保住你?咱們現在就來試試。&rdo;方瑜琨已經完全吓傻了,剛一路上好不容易止住眼淚,又忍不住在門外哭了起來。耿小傑關上門,微微蹙眉,示意方瑜琨别哭,轉身時不敢再說話,知道胡博士的火還沒發完。辦公室裡就隻有他們倆。耿小傑見過胡博士幾次動怒,每一次的結果都是非常可怕的。上一次是在夏天,一環零件出了大錯誤,胡博士當場給了小組長一巴掌,那名負責人趕緊熬夜加班,四十八小時沒有睡從新測數據,改圖。最後成果提交上來時,胡博士再次校對,事情完了以後開除了那名負責人。胡博士又道:&ldo;耿小傑,你必須在陸飛虎面前保留我們工房的獨立地位。我不想以後的工房長凡事都被軍方牽着走,你令我太失望了,我不得不重新考慮退休後的人選問題。&rdo;耿小傑心内一驚,這還是胡博士制度,以後所有工程圖一律在工房裡畫完,不允許帶回去,查出來以後扣當月獎金,按照洩露機密處理。&rdo;耿小傑點了點頭,胡博士又道:&ldo;需要趕工的,一律回工房裡畫,去吧。&rdo;耿小傑收起相機,胡博士又道:&ldo;帶他走,我不想再看到他。&rdo;耿小傑關上門,松了口氣,然而心底仍像有什麼東西壓着。&ldo;走吧。&rdo;耿小傑小聲道。方瑜琨哭哭啼啼地跟在耿小傑身後,不住抹眼淚。耿小傑道:&ldo;沒事了。&rdo;來的時候陸飛虎把他們送到工房外,回去的時候路上則空空蕩蕩,顯是提前走了。耿小傑忽然就想明白了這件事,陸飛虎知道胡博士不會嚴辦,事實上從工房門口,陸飛虎出手保住方瑜琨的時候,這件事情就相當于已經解決了。而後續胡博士說的那些話,都隻是針對耿小傑而已‐‐對人不對事。耿小傑心想,大家都很聰明,隻有他自己很遲鈍,哎。胡博士說的話令耿小傑有點迷茫,以後該怎麼做?這是他人生最茫然的時候,比起一無所有的從前,他得到了許多,卻更難抉擇。學生時代裡,他幾乎什麼都不用管,喜歡上誰隻能單戀,不可能想到以後的事。隻要認真念書,上課,偶爾勤工儉學,就構成了他生活的全部。如今他愛上了陸飛虎,陸飛虎也愛他,他的事業有點起色,卻開始面臨許多接踵而來的難題。有時候得到太多也不是好事。這一瞬間,耿小傑隐約産生了一個想法,并被這個想法深深動搖。他想離開這裡,和陸飛虎去過沒有除了愛情以外的其他東西的生活。如果可以,現在就想去麗江……但陸飛虎會願意麼?多半不行。當天陸飛虎沒再問過此事,耿小傑也不訓斥方瑜琨,兩人在宿舍裡沒什麼話說,耿小傑把數碼相機接上電腦。&ldo;師哥。&rdo;方瑜琨還有點怕,說:&ldo;我沒有把圖紙傳出去。&rdo;耿小傑道:&ldo;嗯,我相信你。&rdo;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那圖紙是隔壁宿舍技師的,隻是一個新課題的很小一部分零件,是一把槍械的安全鎖放大圖,還是設計規格草圖,方瑜琨就算把圖紙偷走了也沒什麼用。草圖隻是第一道構思,後續一般都會被胡博士改得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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