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飛虎說:&ldo;幺兒,送禮怎麼賒賬?你送人家白條嗎?送個給我看看?人家原料也不賒,你還沒他辦法。不能再去麻煩白維安了。&rdo;耿小傑:&ldo;你人都在那裡,把你抵押在那裡,我拿蟲草去加工,賣了以後拿錢回來可以不?&rdo;陸飛虎:&ldo;你去啥子哈爾濱!路都找球不到!&rdo;耿小傑:&ldo;我可以的!或者你把我抵押在林芝,說拿錢來贖人還不行麼。&rdo;陸飛虎:&ldo;……&rdo;耿小傑:&ldo;試試嘛。&rdo;陸飛虎:&ldo;幺兒,你昏了麼,你對哥來說确實不止幾千萬幾億,對别人來說,能值幾個錢!把你稱斤賣麼?&rdo;耿小傑:&ldo;或者我們去賣趙翔的腎嘛。&rdo;陸飛虎:&ldo;不跟你兩個說,哎。&rdo;趙翔燒完湯出來,說:&ldo;哎,教官,拿點錢嘛。&rdo;陸飛虎掏褲兜,問:&ldo;好多嘛。&rdo;(多少嘛)趙翔:&ldo;十萬有沒得,峰峰太辛苦了,我想和他兩個自己開店了,開店做串串數簽簽‐‐&rdo;(串串:串串香,一種麻辣串小吃。簽簽:穿串串的竹簽。)陸飛虎動作停,說:&ldo;做哩個竄竄!個人去賣個腎嘛。&rdo;(做哩個&lso;竄竄&rso;:做你個頭。)耿小傑:&ldo;賣他的吧,或者把趙翔抵押在那裡。&rdo;趙翔:&ldo;???&rdo;&ldo;試試嘛。&rdo;耿小傑說:&ldo;說不定會賒呢?你定個期限。&rdo;陸飛虎還是沒有說話,耿小傑說:&ldo;白維安上次親自打過電話,别人多少要賣他面子的。&rdo;陸飛虎看了耿小傑一會,說:&ldo;不一定哦。&rdo;耿小傑:&ldo;試一下也不會懷孕的嘛。&rdo;趙翔把菜擺好,說:&ldo;白維安?就憑他?不知道哪年了!&rdo;陸飛虎和耿小傑同時怒道:&ldo;瓜批翔!閉嘴!&rdo;陸飛虎道:&ldo;關鍵是怎麼說。&rdo;耿小傑道:&ldo;你和那人熟嗎。&rdo;陸飛虎搖了搖頭,耿小傑說:&ldo;先把提綱列出來,待會照着念吧。&rdo;陸飛虎拿了紙筆,潦草地寫了幾行字,随手塗掉,開場白,正題,趙翔和封峰坐在餐桌邊,趙翔催道:&ldo;吃飯了撒!喂!&rdo;陸飛虎:&ldo;沒心情!自己吃!&rdo;封峰道:&ldo;瓜批翔,個人吃。&rdo;趙翔做了半天的午飯,沒人吃,一臉郁悶,說:&ldo;好嘛好嘛,你們都嫌棄我。&rdo;陸飛虎寫了改,改了寫,耿小傑把中間一行塗掉,說:&ldo;我覺得不用提白維安,效果也一樣的。&rdo;陸飛虎說:&ldo;你說的對。&rdo;耿小傑又說:&ldo;要麼把這邊的情況也告訴他吧,包括遠東藥業的那個老總。&rdo;陸飛虎說:&ldo;你覺得有用麼?&rdo;耿小傑道:&ldo;如果我是他,可能聽誠實的人說話,說得很詳細,會比較相信。&rdo;陸飛虎沉吟片刻,說:&ldo;行,就這樣吧,試試看,聽老婆的話才會發财。&rdo;耿小傑笑了起來,封峰說:&ldo;要給你倆求個神什麼的嗎。&rdo;陸飛虎:&ldo;随便,把你們家趙翔嘴巴貼上,我開始打電話了,大家不要說話。&rdo;陸飛虎深吸一口氣,按下免提,今天是工作日,很快就接通了。對方是個女人,輕輕地咦了一聲,陸飛虎把耿小傑抱在身前,說:&ldo;毛嫂?&rdo;毛嫂道:&ldo;飛虎嗎?稍等一下,你毛哥在洗澡。&rdo;陸飛虎說:&ldo;不忙不忙。最近還好吧。&rdo;毛嫂笑道:&ldo;你毛哥差點被你氣死了。&rdo;陸飛虎說:&ldo;一直不敢打電話。&rdo;毛嫂道:&ldo;錢追到了嗎?&rdo;陸飛虎說:&ldo;沒有。&rdo;毛嫂安慰道:&ldo;老毛年輕的時候也信錯過人,以後小心就好。&rdo;陸飛虎嗯了聲,說:&ldo;謝謝。&rdo;耿小傑說:&ldo;你是毛嫂嗎?&rdo;毛嫂笑道:&ldo;喲,我知道了,你是小傑,上次飛虎過來吃飯的時候提起過你。&rdo;耿小傑:&ldo;呵呵呵,飛虎哥也說你家的飯好吃。&rdo;毛嫂笑道:&ldo;哎呀,真的不好意思啦。&rdo;耿小傑:&ldo;以後你們來西安找我吧,我帶你們去玩。&rdo;毛嫂說:&ldo;好的一定一定。&rdo;陸飛虎一臉無奈,毛嫂又問:&ldo;你在西安住得慣嗎?聽飛虎說過,你是老胡最喜歡的學生……&rdo;陸飛虎:&ldo;!!!&rdo;耿小傑:&ldo;!!!&rdo;&ldo;你也認識胡老師?&rdo;耿小傑問:&ldo;你們是同學嗎?&rdo;毛嫂呵呵笑,說:&ldo;老同學了,上次老毛還給他女兒帶了點藥去。&rdo;耿小傑萬萬沒想到連萬裡之外的西藏都能攀上這門子關系,陸飛虎也沒聽毛嫂說過這個。耿小傑說:&ldo;小珍病情不知道怎麼樣了。&rdo;毛嫂歎了口氣,說:&ldo;吉人自有天相,你也别太擔心了,你們等等,老毛來了。&rdo;片刻後渾厚的男聲在電話裡響起:&ldo;飛虎,你這事辦得太令人失望了。&rdo;陸飛虎說:&ldo;這次的事情真的很對不起毛哥。&rdo;耿小傑嗅到了一絲黑社會的味道,開始腦補對面那個五大三粗,全身刺青的黑幫老大。毛哥道:&ldo;哎,維安也給我打了電話,你該感謝他才對。你倆是發小吧。&rdo;陸飛虎道:&ldo;是的。&rdo;毛哥說:&ldo;說吧,這次有什麼想法?&rdo;陸飛虎靜了片刻,朝毛哥詳細說了事情經過,從老廖那邊一直說到這些天裡借錢未果,最後說到遠東藥業的梁老闆,耿小傑貼在陸飛虎胸膛前,被他抱着。能聽見他通通通的心跳,陸飛虎顯然也很緊張,聲音卻很穩。耿小傑牽着陸飛虎的手,陸飛虎修長的手指收緊,輕輕握着他,彼此十指相扣。陸飛虎道:&ldo;她承諾一次付訖,拿到貨款了我第一時間把貨款全部還上,現在想聽聽毛哥你的意見。不管怎麼說,之前的事情我都很感激毛哥……&rdo;耿小傑以口型示意,陸飛虎馬上補充道:&ldo;也感謝毛嫂。&rdo;那邊沒答話,過了許久,毛哥說:&ldo;這樣吧,看在白維安和老胡的面上,我承諾我考慮一下,三天内給你答複。&rdo;有戲!耿小傑馬上坐起來,陸飛虎蹙眉擺手,示意别高興得太早。又寒暄了幾句,挂了電話,出了口長氣。陸飛虎應酬一道雖說不甚熟,卻也知道怎麼轉圜,奈何這次的事情太重要,關系到能不能鹹魚……老虎翻身的問題,說完竟是出了滿手汗,起身吃飯。耿小傑認真檢查電話有沒有挂好,免得出什麼弱智錯誤,确認挂上了,才說:&ldo;毛嫂居然是胡老師的同學啊。你怎麼沒跟我說?早知道先問一下胡老師了。&rdo;陸飛虎:&ldo;她自己也沒說,我說到胡老師的時候她隻是點了下頭。我怎麼知道?&rdo;封峰說:&ldo;說不定是老情人吧,你在他家吃飯的時候,她不敢說是很正常的。&rdo;耿小傑和陸飛虎同時一怔,封峰說:&ldo;我随便說說的,吃飯嗎。&rdo;耿小傑過去舀飯,說:&ldo;你可能真相了。&rdo;封峰閑聊的時候聽耿小傑說過工房的事,是以随口猜猜。陸飛虎道:&ldo;他老婆信藏傳佛教,心地很好,一直沒小孩。&rdo;&ldo;都住西藏哦。&rdo;趙翔道:&ldo;不怕身體不好?&rdo;陸飛虎道:&ldo;習慣了吧,他們一直住拉薩。&rdo;&ldo;副大軍區。&rdo;趙翔說:&ldo;去啥子地方不好嘛,住這麼遠。&rdo;封峰:&ldo;學量子力學的也會信藏傳佛教嗎。頭一次聽說。&rdo;耿小傑:&ldo;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我們以前班還有考試拜蒼井空老師的呢……&rdo;封峰:&ldo;那不一樣好吧。蒼井空老師起碼還活着,而且會寫毛筆字。&rdo;陸飛虎:&ldo;你們兩個不要在飯桌上讨論這個嘛。&rdo;趙翔:&ldo;兩個純零,還曉得啥子蒼井空老師,真神奇喲。&rdo;吃飯吃到一半,電話又來了。耿小傑馬上一個飛身撲到沙發上,按了免提,說:&ldo;毛嫂!&rdo;毛嫂的聲音笑道:&ldo;小傑嗎?叫你飛虎哥來,老毛有話跟他說。&rdo;陸飛虎差點被噎着,說:&ldo;毛哥。&rdo;毛哥的聲音響起,說:&ldo;這樣吧,飛虎,我們商量過,這筆錢也不多,毛哥先給你墊上了,你看看什麼時候上來提貨,不要再讓我失望。&rdo;陸飛虎的聲音有點抖,說:&ldo;謝謝毛哥。&rdo;那邊沒有啰嗦,說完就告别,挂了電話。耿小傑和陸飛虎同時大叫一聲,抱在一起,陸飛虎抱着耿小傑,把他壓在沙發上,哈哈大笑。陸飛虎:&ldo;你怎麼知道是他們打電話來的?&rdo;耿小傑道:&ldo;不知道,我突然就覺得應該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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