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挂下電話,陸業征第一個問題就是:&ldo;程展心,你手機哪裡買的,怎麼這麼燙?&rdo;程展心放下了筆,摸了摸手機,道:&ldo;沒有很燙啊。&rdo;&ldo;很燙,&rdo;陸業征說着,坐遠了點兒,高貴地問,&ldo;不會爆炸吧?&rdo;程展心看着陸業征矜貴的樣子,覺得很好笑,就說:&ldo;怎麼會呢,不過真的比平時燙。&rdo;陸業征又坐得遠了點,道:&ldo;那你關機吧。&rdo;程展心低頭操作了一下手機,裝作奇怪地說:&ldo;關不了機了……&rdo;陸業征皺皺眉頭看向程展心:&ldo;你這什麼破手機?&rdo;程展心問他:&ldo;你幫我看看可以嗎?&rdo;陸業征沒有戒心地走過來,想從程展心手裡接過手機,程展心趁他不備,倏地一下拿手機貼住了陸業征的臉。程展心的手機内存小,打了很久的電話就是溫度很高,冷不丁貼到臉上,陸業征還真的被燙得僵直了一下。貼了陸業征兩秒,程展心就松了手,握着手機倚在沙發上笑。&ldo;程展心,&rdo;陸業征回過神,難以置信地看着他&ldo;你幾歲啊?&rdo;不過是發個燒,程展心竟然變得這麼幼稚,可見程展心本質就是很幼稚。&ldo;你被吓到的樣子好好笑。&rdo;程展心躺着,笑得白牙都錄了出來。陸業征俯視他,作勢要打他,程展心奮力抵抗,把手機伸過去吓他,被陸業征一把扣住手腕,抵在沙發背上動彈不得。吊水挂得很低,兩人一打鬧,程展心沒留意挂着水的左手,擡起來推着陸業征的肩,陸業征一低頭,就看到程展心的血從軟管裡倒流出來,趕緊把他手按了下去。&ldo;行了行了,你别折騰了,&rdo;陸業征沒收了程展心手機,給他開了電視,質疑程展心,&ldo;哪個高三生像你這樣。&rdo;程展心反駁:&ldo;你就像高二學生嗎?&rdo;陸業征給他調了個少兒頻道,出現一個粗制濫造的面向五歲兒童的動畫片,程展心拒絕道:&ldo;我不要看這個。&rdo;陸業征把遙控放到了電視櫃上,對程展心說:&ldo;按你的心理年齡,你也就配看這些。&rdo;程展心閉上了眼睛,堅決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程展心一向來有點透支精力,閉着眼沒幾分鐘就睡着了,陸業征把電視關了靜音,坐在他旁邊用電腦看了會兒資料,又開始做物理題,還得不時看着程展心的吊水。程展心要挂兩袋藥,一袋快挂完了,陸業征本來想把他叫醒,但程展心睡得很香,陸業征就百度了&ldo;怎麼換吊水&rdo;,看了好幾個視頻,才笨手笨腳地把程展心的吊水換了。就換個吊水,陸業征換出一身汗,看程展心還酣然在夢中,就先上樓洗了個澡。誰料洗完澡下來,程展心正拿着他的物理卷津津有味地看。&ldo;好看嗎?&rdo;陸業征走下樓,打斷了程展心的閱卷,道。程展心繞過了陸業征的問題,反問:&ldo;你幫我換的吊水麼?&rdo;陸業征默認了,程展心就對他招招手:&ldo;我免費給你講題。&rdo;陸業征過去,坐在他旁邊,道:&ldo;我答案是對的。&rdo;&ldo;你的答案沒問題,過程有問題。&rdo;程展心剛想用左手去點題目邊上的草稿,胳膊就被陸業征摁住了。&ldo;講就講,手别動。&rdo;陸業征道。程展心收回了左手,大緻給陸業征說了說他在解題的時候多繞的路,又延伸到了整個概念,足足說了半小時,一袋水又挂完了。他擡頭看了看滴壺,右手掀開了貼着針尖的膠布,迅速地把針拔了,然後用棉簽按住了針口,轉頭問陸業征:&ldo;懂了嗎?&rdo;陸業征看程展心熟練的動作,皺眉道:&ldo;你怎麼這麼……&rdo;&ldo;我小的時候給我媽拔針,&rdo;程展心說,&ldo;她身體不好,常常要打吊水。&rdo;陸業征看着程展心,程展心又問他:&ldo;我說這些你會不會很困擾?&rdo;陸業征的&ldo;不會&rdo;還沒說出口,程展心手機震動起來,陸業征瞥見一眼,來電人是程展心的爸爸。程展心看到那個&ldo;爸&rdo;字,整個人都從自在變得緊張,拿着手機說了句&ldo;抱歉我接個電話&rdo;,就跑客房去了。他關了客房的門,接起電話,程烈在那頭扯着嗓門吼他:&ldo;你死哪兒去了?&rdo;程展心看了看時間,竟然已經六點了,他給陸業征講題講得時間也忘記了。&ldo;我在同學家,&rdo;程展心說,&ldo;現在就回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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