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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頁(第1頁)

喻霁又跪着一小會兒,慢慢站了起來,把自己濕掉的t恤穿回去。喻霁動作沒有停頓,表情也很尋常,盡量表現得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他走了兩步,猶豫了一下,回頭對溫常世道歉:&ldo;對不起。&rdo;不知是不是喻霁看錯,溫常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有些難看,喻霁張了張口,還是沒多說别的,退了一步:&ldo;我去叫護工。&rdo;接着就退出了浴室,把門關上了。把護工叫到溫常世浴室門口,喻霁陪着站了幾分鐘,自覺無顔面對溫常世,跟管家說了一聲,先跑路了。回了酒店,喻霁洗了個澡,叫了份餐,努力不去想方才的尴尬,不料餐還沒送上來,朱白露先來了。門被人急促地敲響,喻霁打開門,朱白露眼睛通紅地站在門外,一聲不吭。來茂市時,朱白露沒事一般都跟她男朋友泡在一起,從沒在傍晚來搭理過喻霁,喻霁一看她臉色就知道她跟男朋友吵架了,便讓她進來,給她倒了杯水。朱白露坐在沙發上,捧着杯子發呆,喻霁在不遠處也坐下了,兩人坐了一會兒,喻霁問她:&ldo;你怎麼了?&rdo;&ldo;分手了。&rdo;朱白露很快地說。她話音剛落,門又被人敲響了,這回敲門是來送餐,喻霁讓服務生把餐車推進來,把主食放在朱白露面前,被朱白露推遠了一些:&ldo;我不想吃。&rdo;&ldo;至于嗎,&rdo;喻霁嘗試安慰朱白露說,&ldo;别說氣話。&rdo;他沒安慰人的經驗,自己想溫常世想得受不了時候,也不過是一個人坐在家裡發發呆。看朱白露毫無反應,喻霁又說:&ldo;天涯何處無芳草,舊的不去新的不來。&rdo;說完喻霁想起了,好像張韫之也對他說過前一句話。溫常世聽見這句話臉黑了半天,喻霁哄到獻身,才把他哄開心。誰料數月後,喻霁想獻身還被退貨。&ldo;能找别人就好了。&rdo;朱白露沒發現喻霁走神,她喝了幾口熱水,眼淚就又掉下來了。她傷心極了,一個勁地哭,也不說話,靜靜抽噎着,大滴的眼淚掉在她裙子上,掉到杯子裡,連喻霁都看得很傷心,隻好陪朱白露幹坐着。朱白露哭了許久,才又開口,鼻音很重地問喻霁:&ldo;在一起壓力太大算什麼借口?&rdo;&ldo;……&rdo;喻霁抽了幾張紙巾遞給朱白露,她接過去擦眼淚。朱白露滿臉都是淚水,紙巾很快浸透了,喻霁隻好又抽了一張給她。這時候,周億突然來電話了,喻霁看了朱白露一眼,接起來。周億在那頭十分生硬地問喻霁:&ldo;小喻,你怎麼走那麼早。&rdo;喻霁支吾一會兒,随便找了個借口搪塞周億。周億沒追問,隻問喻霁現在在哪裡,方不方便讓司機過來接他,喻霁說不方便,周億那兒靜了一會兒,換了個人跟喻霁說話。&ldo;什麼不方便?&rdo;溫常世的語氣中摻着不滿。喻霁很少很少有機會跟溫常世打電話,從聽筒裡聽見溫常世的聲音,都覺得不大真實。喻霁突然張口結舌,溫常世在那頭又問他一次,喻霁靠求生本能,騙溫常世道:&ldo;困,累了,想睡覺。&rdo;溫常世沉默了一會兒,問他:&ldo;喉嚨還痛嗎?&rdo;喻霁握着手機,覺得自己從耳朵燒到腳趾,再燒到頭頂。&ldo;不痛了。&rdo;喻霁努力地吐字。&ldo;累了早點睡。&rdo;溫常世又說。喻霁不知道自己怎麼挂的電話,隻聽到朱白露在一旁對他陳述:&ldo;喻霁,你臉紅了。&rdo;喻霁盯着手機暗下去的屏幕,心說現在重新給周億打電話說自己方便了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周億等溫常世用他的手機給喻霁打完電話,陪他在客廳坐了一會兒,沒憋住,問溫常世:&ldo;你不是說跟小孩兒沒什麼好說的嗎。&rdo;溫常世轉頭看了周億一眼,說:&ldo;推我回房。&rdo;周億扶着輪椅的推手,把溫常世往電梯的方向推。輪圈滾過厚實的地毯,途經一條長走廊,兩側擺在玻璃罩中的藝術品,一部分是溫常世母親生前的收藏,一部分是溫常世近年拍得。這裡每一件藏品,溫常世都多少能說出些來曆,産地、生産年份、拍獲時間、成交價格,雖不一定能說得十分精确,至少有大概印象。經過熟悉的地點時,溫常世覺得自己的記憶很完整,碰到喻霁時,才覺得不夠。周億把溫常世推進電梯,溫常世從鏡子裡,看見周億按了二樓。喻霁下午也按過,背對着溫常世,渾身濕透了,t恤貼在身上,穿了跟沒穿差不多。他按完了按鈕,回轉身,有些緊張地看着溫常世,問:&ldo;冷不冷?&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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