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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真就讓小滿等一等，把她的骨碟拿去廚房，用刀叉切塊，放了一根水果叉，又端回來。顧真和小滿說了不少話，從alibu的天氣，說到周邊地貌，小滿也漸漸不那麼腼腆了。提及顧真和傅堯在s市也做鄰居，小滿便問：&ldo;rob在國内過得怎麼樣？&rdo;她說當時為了把rob帶回國，傅堯費了很大的事兒，又說：&ldo;我對狗毛有點過敏，我搬回alibu之後，我哥就把它帶到學校去養了，所以我隻遠遠看到過它。&rdo;顧真給小滿看rob的照片和視頻，告訴小滿：&ldo;rob還是我和傅堯一起買的。&rdo;&ldo;你在alibu的時候？&rdo;小滿說，她看了正在認真聽顧方遠說生意經的傅堯一眼，&ldo;我哥那時都不告訴我，不然我肯定要回來。那我就可以告訴你，那張專輯真的很好聽。&rdo;顧真笑了笑，說：&ldo;你那時才多大。&rdo;他早已從壞情緒裡走出來，提及那時候的失意，也不會再徒增傷感……&ldo;真的，&rdo;小滿說，&ldo;當時看到評論，我好生氣，讓我哥一下幫我買了五百張專輯，現在還藏在媽媽紐約房間的櫃子裡。&rdo;顧真剛想說小滿買五百張太多，卻突然之間愣住了。隔了幾秒，顧真聽見自己問小滿：&ldo;你當時就在聽我的歌？&rdo;而對面正在說話的傅堯，兀地噤聲，直直看着顧真。顧真的笑也蒸發了，他看了傅堯一眼，繼續耐心地問小滿：&ldo;這麼早就聽我的歌嗎？&rdo;&ldo;對啊，十二歲就聽了，&rdo;小滿未覺有異，接着說，&ldo;我哥幫我訂的，過了兩個多禮拜才到，他又租了卡車，才把五百張裝回家。搬得滿頭大汗。&rdo;小滿說着便笑了起來，顧真沒有同她一起笑，他看着傅堯，傅堯不知何時已經移開了目光，平靜地夾菜，又平靜地和顧方遠談天，好像方才看着顧真的人不是他一樣。顧真沉默了少許時間，又和小滿聊了些别的，隻是這頓年夜飯，變的食不知味了起來。這天晚上後半段，顧真走神走得厲害，他細細回想着五年前在alibu發生的一切，既沒找到傅堯不知道他是顧真的記憶，也沒找到傅堯知道他是顧真的記憶。傅堯這麼聰明的人，不露痕迹地隐藏信息，對他來說是再簡單不過的事。顧真都沒注意到傅堯什麼時候走的，顧莘把他搖回過神來，一臉憂心問他怎麼了。顧真愣愣看着他姐姐，忽地覺得有些害怕，也有些冷，他抱了一下顧莘，又很快松開了，站了起來，說困，緊接着走上了樓。顧莘站在他身後，不用回頭看，顧真都能想到他姐姐欲言又止的臉。回了房裡，顧真第一件事就是把窗鎖死，然後拉上了厚重的窗簾，手機調到靜音，戴上了降噪耳塞，想再回憶清楚。但很多細節，他早已記不清了，而且想着想着，還是會想到傅堯可愛的那一面。五年前傅堯裝作沒認出顧真，放到五年後來看，其實無傷大雅，兩人的開始和顧真的認知有一些誤差，傅堯也一直沒有糾正，僅此而已。傅堯為顧真做的比起來，是不值一提的小錯誤。但顧真依舊覺得不舒服，所以他什麼都沒做，蒙上被子倒頭睡了。顧真睡得出乎他意料的好，一直睡了十七八個小時，自然醒過來，手沉得擡不起來。爬起來坐了一會兒，顧真拿起手機，看見傅堯昨晚十點給他發了一條信息。傅堯說：&ldo;給我開開窗吧。&rdo;傅堯這幾個字看上去也很有些可憐，他隻發了一條，沒叫顧真小顧哥哥，也沒叫他寶貝，應當是站在顧真陽台上敲了很久，才給顧真發的信息。可能是怕吵到顧真，他隻發了一條，就沒再發了。顧真下了c黃，拉開了窗簾，他想了想，就把陽台的窗打開了，走出去，看這樓下那塊顧先生顧太太一同精心打理的花園。他看見傅堯家門口停着一台老凱迪拉克，就是顧真第一次帶傅堯去的市裡時候，開的那台。随即，傅堯推着小滿的輪椅出現了，傅媽媽打着一把很大的黑傘，遮在小滿頭頂上。到了車邊，傅堯把小滿抱從輪椅上抱進了車裡，又把輪椅疊起來放進後備箱。他的動作很熟練，仿若做過百遍千遍，顧真面無表情看着，不知怎麼又有些心疼，想着是不是應該下樓去問問傅堯，他們去哪兒。合上後備箱門前，傅堯忽然好像有感覺似的，擡頭看了一眼，視線和顧真對了個正着。明明隔了老遠，看不清傅堯臉上的表情，也沒辦法真正和傅堯眼神交彙，顧真心裡卻狠狠跳了一下，他後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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