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立戴着頂黃草帽,握着個小鋤頭頂着大太陽默默的想着。“南青,”,“嗯,我在。”“你出來吧,我是說,像你昨天那樣。”,宋立盤腿兒端坐在床上,一本正經的說着他從前想都不敢想的話。“嗯,成,你等下。”,說完,等了有一分鐘的樣子,南青站在了宋立床前。沒再穿昨晚那套花紋繁複且莊重的月白長袍,而是最初宋立沒有見過的白襯衫和黑色長褲。宋立看不出衣服的品牌,不過南青穿着當真是好看極了,襯出了他的寬肩窄腰大長腿,說他是妖孽美人也不為過。一頭長發松散的束在腦後,看起來仿佛前一秒還靠在躺椅上翻看着一本書,卻在下一秒不得不被宋立拽來這裡……“咳,那啥,南青,你陪我……一起睡吧!”,支支吾吾的,艱難的,宋立好不容易說完了話,然後強迫自己不要低下頭,直視着南青的眼睛。然後宋立就又走神兒了。南青的眼睛好好看啊!裡面像是有星星在閃……“嗯?”,“你……,剛剛說什麼?”,南青卻像是被宋立的驚人之語給吓到了,不敢置信的向宋立确認。“啊,嗯,就是,我一個人睡不着,我覺着有别人在會好很多……”,“而且這個床很寬,夠我們兩個人……睡……”,宋立說到後面,莫名的冒出一種害羞的感覺,讓他莫名其妙,又不知為何。不過是兩個大男人一起睡,有什麼好害羞的?宋立覺得很有道理,然後就這麼說服了自己……南青看着一臉認真,且帶着些許期待目光看着自己的宋立,覺着自己好像無法拒絕。他看着宋立從出生到現在,算是陪着他長大。所以他幾乎了解宋立的所有,他的性格,他的喜好,他的小性子,他的朋友圈,他的一切,包括他僞裝出來的假樣子。他看的出宋立此刻是有些緊張的,還有一種奇怪的情緒,他不好分辨,不過看着小孩兒就這樣瞅着他,南青自認做不到拒絕。“嗯,好吧。”,沉默了一會兒,南青還是同意了。于是宋立很開心的爬到床裡面,鋪好床之後,給南青掀開被子,躺在那兒一眨不眨的看着南青。南青隻好慢吞吞的坐到床邊,脫掉鞋襪,和衣躺在宋立旁邊。南青看着在自己躺下後,就一臉滿足的閉上眼睛準備入睡的宋立,溫柔的笑了。終于沒有再挂着一對黑眼圈的宋立,對于昨晚優質的睡眠感到十分的滿意。連帶着對于這個不感興趣的實習也沒那麼厭惡了。于是相對愉悅的一天過去,宋立懷揣着對睡覺的渴望,邁着歡快的小步伐回到了他的房間,一推開門就猝不及防看到了坐在桌前的南青,他正拿着本書在看。頭頂的光映下來,冷白色的光卻反而讓這一切變得更加日常,仿佛南青本就該坐在這裡,慵懶随意的握着本書,翻看着。“你回來了?”“嗯”條件反射的回答了這樣一個問題,宋立才反應過來剛剛發生了什麼,“沒想到你坐在這裡……”“嗯,我想着今天大概也還是要陪你一起睡的,不如現在就過來了。”“别人看不到我的,你放心。”南青把宋立想問的回答了,連宋立還沒來得及思考的也考慮到了,相當的體貼細心。“……嗯,好。”,“那,你接着看書吧,我得先洗漱一下。”,宋立說着,把手裡的草帽連帶着其他的幾個小工具一起放下,轉身去了公共衛生間。晚上一切都收拾好,躺到了床上,宋立卻反而睡不着了……克制住想要翻身的沖動,宋立就這麼平闆闆的躺着,腦子裡仿佛有一群野馬,正在撒蹄子狂奔,完全沒法駕馭住……“你在想什麼?”,南青突然開口,“睡不着麼?”“……嗯。”“想聽故事麼?”“……好啊。”“嗯,那,從頭講起吧。”南青兀自沉思着,沒有注意到宋立悄悄的把頭轉過來,在目不轉睛地盯着他看。☆、出來的不是時候啊!“莫老,這鍋窯,何時能出了?”一個穿着青色長衫的人問一個白須老者。“今日傍晚就能出了。”,老人家又看了看時辰,而後确定的說。“莫老,你我的身家性命,可就在這鍋窯上了,”“務必,不能出了差錯啊!”頓了頓,楊午還是把話說完了,卻也明白,威脅這個頭發花白的老頭子是沒有什麼用的……務必,不要出岔子啊……莫典看着楊午心事重重的出了院子,也歎了口氣。天色将暗的時候,莫典又看了看時辰,而後親自去開了這鍋窯。溫度早已經降下來了,莫典看着從窯裡取出的瓷罐,悲喜交加。莫典做了一輩子的瓷,到老了,終于燒出了他心心念念的瓷,可是,這瓷,它出現的不是時候啊。當天晚上,楊午收到消息匆匆趕來,看着莫老站在院子裡,動也不動,便知曉了結果。他慢慢走近了莫典,和他并肩立在檐下。“莫老,論輩分,你長我這許多,業已見過許多大世面了,”,“我同你相識這一場,也算是緣分,若非王大人喜愛這些個物件兒,我怕也不會四處走訪,而後找到你這處,”,“倘若不是聖上壽辰将至,須得要那富貴呈祥的花色,這個瓷必也将是當世極品,奈何……哎。”頓了頓,楊午終于是說出了藏在心裡的話,瞧着卻仍是頗不适應的樣子。“如今,看來這天意如此,你我既不能做成這個瓷,便,也就無有今後了。”“是,楊大人說的是。”“恭喜莫工!”“恭喜恭喜,燒出了這等好瓷,莫工如今可是不用愁那吃茶錢了”“恭喜莫工,賀喜莫工,如今算是苦盡甘來,得償所願!”“恭喜恭喜……”“嗳,諸位說笑了,沒有諸位的相助,莫某如今怕是早已餓死在巷尾,又何來今日……”“莫典,王大人獲悉你昨日燒出一好瓷,特請你前去赴宴賞瓷,走吧?”“事已至此,你我皆無力回天,更深露重,楊大人亦當早些回去,歇息罷。”收回跑偏的思緒,莫典看着楊午,結束了這場對話,說罷,莫典也不再理會楊午,兀自轉身進屋裡去了。楊午轉身看着這個做了一輩子瓷器的老人,到如今這年紀,走路都蹒跚了,誰人能想到,他先前是何等的輝煌啊!全國最好的瓷器,皆出自他之手,惟有他人慕名而來的份,豈料如今……,如今,卻得把命交代在他最愛的這瓷器上,豈非,可笑至極?歎罷,楊午回想自己這一生,豈不也,可笑至極?雖如今這位置已是多少人一輩子求而不得了,卻仍舊是上面的人一句話的功夫,便死生兩命。罷了罷了,自當日塌上這路尹始,便已料想會有今日,如今,不過是應驗了罷了……。楊午轉過身,踏着月色,離去了。莫典坐在榻上,透過窗紙,瞧着楊午看了半晌這屋子,又轉身慢慢離開,才收回了視線。桌上放着他今日取出的瓷,有着世所罕見之資,雲霞霧霭中,可窺得一絲湖光山色,伴有暈染開的天青,極為華貴且精美絕倫,尤其,這是莫典燒了一輩子瓷,心心念念想要燒,而始終未能燒出來的瓷!卻奈何,它出來的不是時候啊!莫典歎口氣,仿佛不忍再看它一眼,轉過頭起身離開了。第二日“莫老,王大人已獲悉此事,楊午領命而來,今日隻能冒昧請莫老,同去請罪了。”楊午仍是穿着那身青色袍子,精神卻不大好了,人還未中年,卻已華發早生,兩鬓已然開始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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