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了片刻,顧重緩緩搖了搖頭。
“若是小煙會因此喪命呢?”
心知顧重再也無法對神界盡忠,少君便扔下了一句她不得不在意的話。
“什麼意思?”
顧重的眸光瞬間凝如實質,惡狠狠地刺向少君。
“妖皇所求并非美人,而是神珠。妖界野心勃勃,與魔族沆瀣一氣,不過是想取神界而代之。晉界之時,便需要煉化神珠,你現在可明白了?”
少君耐着性子,将心中猜測娓娓道來。
“癡心妄想!”
顧重胸中蓦然燃起怒火,煙雲也掩藏不住憤怒,脫銷而出,在半空中胡亂比劃着,似乎在催促着顧重去與妖皇決一死戰。
“顧重,我知道,是神界對不起你修羅一族。但如今事态嚴峻,單憑神界之力,如何對抗妖魔共伐?
一月後是送嫁之日,你要是真的在意小煙,便來救她。”
将該解釋的說清,少君撂下最後一句話,就翩然離去。
擡眼望了望被沙塵遮蔽的天日,顧重閉上了眼睛——她壓根沒有選擇的餘地。
——
送淩煙往妖界那日,縱使前線戰火燃得再是激烈,也絲毫影響不到九天之上刻意布置的喜慶氛圍。
紅紅豔豔的綢布挂滿神宮,連宮娥的常服也盡數渲染成紅色。
賜福的泠泠仙樂整日環繞着九霄殿。
少君伴着淩煙自玄機殿中走出。
自黑暗中重新回到光明之處,強烈的白色眩暈了淩煙的雙目,她不适地閉上眼,一滴淚水自眼角落下。
“顧重,她還是沒來嗎?”
當再次睜開眼,她向四周前來迎接的人群中望去,來回環顧,沒能看到熟悉而期待的身影,最終将失望的目光落在少君身上。
“也許藏在何處吧?”
少君皺了皺眉,對顧重至今未曾與她聯系也很是不解——她真的可能放下淩煙嗎?
可若是她再不出現,待淩煙出了天門,想搶親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少君内心第一次升起事态脫離掌控的預感。
“淩煙上神。”
妖皇站在人群之首,他走上前來,态度極好地喚了一聲,将手伸到淩煙面前。
“我自己會走。”
面對妖皇,淩煙緩和的臉色瞬間改變,重新讓冰霜凝結起來。
“上神開心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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