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今天陸平既不照鏡子,也不下五子棋,而是要做别的。
他小心調整着鏡子的角度,向着左後方傾斜。
一點點、再一點點……
小小的鏡子反射出他身後的畫面,他看到坐在他後排的女生正在神遊天外,又看到班長睜着眼打瞌睡。
陸平手心濕熱,他在褲子上擦了擦手,喉結輕輕滾動,把鏡子又調整了一點點。
而這次,他終于看到他想看到的畫面了——
——沈雨澤坐在靠窗的位置,側頭看向窗外的枝頭。他手裡把玩着一支筆,随着他的動作,那支筆在他指尖靈巧地紛飛。秋風順着窗戶的縫隙吹進來,輕飄飄的紗簾在風的鼓動下跳着舞,試探地觸碰少年的肩膀。
借着小鏡子的反射,陸平終于可以正大光明地偷看沈雨澤了。
他把小鏡子固定好,保證自己隻要一低頭就能看到鏡中之人。當然,他也不是時時刻刻盯着鏡子的,他大多數時間都在聽課、記筆記,隻是偶爾(他發誓真的是“偶爾”)才會低下頭,看向窗邊那道既遠又近的身影。
昨晚的那個夢,讓陸平惶恐、緊張、又羞惱,他上過生理健康課,他知道遺精是他這個年紀的青少年的正常生理反應,但這是他頭一次在夢中見到另一個人的身影。他告訴自己,這一切隻是因為沈雨澤開了一個關于吃醋的玩笑,要怪就要怪沈雨澤胡言亂語;但他心裡又有個聲音在問——那真的隻是個“玩笑”嗎?
陸平十分矛盾。他即想看到沈雨澤,又不敢看到他;即想問他,又不敢問他。
這面隻有掌心大的鏡子,藏住了陸平無法訴之于口的少年心事。
……
在鏡子的陪伴下,之後幾天,陸平過得還算風平浪靜。
隻不過,他整整一個星期沒和沈雨澤說過話了。而沈雨澤那家夥也沉得住氣,居然也沒有來找過陸平一次。
陸平失落之餘,又有些說不出的生氣。
周五下午,陸平再次用鏡子偷看沈雨澤時,沒想到卻在鏡子裡對上了沈雨澤的視線!
陸平吓了一跳,趕忙把鏡子掰到自己面前,裝作整理校服的樣子,動作僵硬地整理起自己的衣領。
他以為自己被沈雨澤抓包了,心驚膽戰地一整節課,做好了下課後沈雨澤來找他“對峙”的準備。果然在下課後,沈雨澤起身從位子上站了起來,走向了他。
陸平僵坐在椅子上,想逃又不敢逃,後背繃得直直的,耳朵豎得高高的,心裡不停打鼓:一會兒要怎麼開口?第一句是冷淡些還是熱情些?若是被問到為什麼這段時間要躲着他,要怎麼回答?還有小鏡子的事情,要怎麼解釋?
這些問題在陸平心中糾結再糾結,翻滾再翻滾,直到沈雨澤走到他身旁了,他依舊沒理出一個頭緒。
他垂着頭,等待着沈雨澤的質問。
然而——沈雨澤腳步不停,直接從陸平身旁走了過去。
甚至沒有停頓一秒。
“……”陸平茫然地眨眨眼:沈雨澤就走了??就這麼走了???他過來難道不是為了和自己說話的嗎,結果就這麼走了??
直到沈雨澤的背影消失在班級門口,男孩依舊像是石化了一樣,呆坐在位子上。
陳妙妙推了推他,催促道:“陸平,你還愣着幹嘛?下節是體育課!”
“哦……對對。”陸平這才想起來,每周五的倒數第二節都是體育課,體育課後面連着自習。所以剛剛沈雨澤起身從他身邊經過,真的不是為了和他說話,隻是單純要去上體育課罷了。
意識到這一點,陸平不禁為自己剛才的自作多情感到羞恥。他匆忙收拾了一下桌子,系緊鞋帶,和陳妙妙一起下了樓。
前往操場的路上,陳妙妙問他:“陸平,你是不是和沈雨澤吵架了?”
陸平否認三連:“沒有,不是,你别瞎說。”
陳妙妙:“可是你們倆換座位之前關系那麼好,中午吃飯都一起吃,但是這一周你們倆都各做各的,好奇怪。”
陸平:“以前那是坐得近,所以吃飯才會一起吃。現在我和你是同桌了,當然就和你一起吃了。”
陳妙妙:“哦~~~”
這聲“哦”拖長了聲音,說得千回百轉,配合陳妙妙一臉詭異的笑容,陸平頓時像是被踩中尾巴一樣,炸了毛:“我和沈雨澤又不是連體嬰,他有他的事,我有我的事,難道不行嗎?”
“我沒說不行啊。”陳妙妙一臉無辜地眨眨眼,“我隻說了一個字,你卻巴拉巴拉回複了這麼多,是誰心虛了我不說。”
“………………”
陸平哪裡辯得過班裡的八卦女王,隻能閉住嘴巴加快腳步,飛快地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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