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走遠的無名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何會折返回來。許是他知道這仙渡山到了夜間會更加詭異,想回來提醒他一聲快點離開。走到溫泉邊,卻見方才還跟他嬉皮笑臉的人,猶如陷入夢魇般,緊抓着岸邊的一根樹枝,雙目緊閉,渾身顫抖,接着松開手,沉入水底。無名以為他鬧着玩,抱胸站在旁邊,想看他還要折騰多久,卻再也沒見他浮出水面。他眉頭微蹙,脫了外衣,跳入水中,将陷入昏迷的傅月影抱上岸,以掌心擊向他的胸口。傅月影吐了口水,睜開眼,仿佛看到滿天星光。那雙宛若星辰的眼睛若是深淵,他想他也會心甘情願地跳進去,就這樣萬劫不複。“無名。”傅月影像抱住花穩那樣抱住他,呢喃一聲,又哇地哭了出來。“我以為我要死了……”無名像被點住穴道般愣住。傅月影的心跳猶如陷入獵人的陷阱,無處可逃的獵物,不停的亂撞般,隔着濕透的衣衫傳到無名的胸口。“它們咬我,把我的肉一塊塊撕扯下來,要來挖我的心,還戳瞎了我的眼睛……”傅月影含糊不清地哭訴,鼻涕、眼淚全往無名身上蹭。“松手。”無名的聲音森冷如冰,卻安定了傅月影的心。他松開手,看看自己的全身,并沒有一處傷口,一臉淚光地疑惑道:“剛才明明……”“你可知這仙渡山又叫什麼?”“叫什麼?”“攝魂山。月圓之夜,山中邪氣更甚。我若不來,你會将自己活活溺死在這泉水中。”“可是我明明看到……”“無論你看到什麼,那都是幻像。趕緊離開這裡,我不可能救你绯衣少年其實當日花穩将傅月影救走時,墨炎正站在銀霜閣上,流景就在他身邊。隻要他一聲令下,莫說花穩,就算再加一個沈香樓,都未必能輕易帶走傅月影。但墨炎卻沒有任何指令。流景想不通,他為何會任憑傅月影就這樣被人救走。但墨炎卻好似想起什麼,問道:“那日劫劍之人的身法頗似隐月教的玄虛劍法。你以為呢?”流景道:“這天下沒有殿下不知道的武學秘籍,殿下說是,便一定是。”“這些年,傅驚瀾深居簡出,我本對隐月教沒有太過留意,也隻粗略看過玄虛劍法。”數百年裡,墨炎一直暗中收羅天下秘籍寶典,遍尋武學奇才,千方百計教會他們最上乘的内功修為和絕世劍法,再控制他們為自己所用。即便如他所言,僅僅是粗略看過,也絕對不會認錯。“屬下查過,隐月教少主傅月影最近不知為何離教而出。傅月影的武功尚不如兩位護法,而他和左使沈香樓向來不和,由此可知,那日劫劍之人定是沈香樓。而救他之人便是花穩了。”“既然已證實此次跟隐月教有關,留着傅月影也無用,他們要救就讓他們救好了。”墨炎松了口氣,仿佛要把這麼多年郁結于心的那口氣全部吐盡。“殿下要放了他?”“未找到寒古刀前,不必與隐月教為敵。這世上,知道襲月劍的秘密,除了我與你,還有青霄。既然隐月教派人來搶,隻能說傅驚瀾是青霄的人。多年杳無音訊的寒古刀此刻重現江湖……流景,我等了成千上萬年,終于要守得雲開見月明了……一個小小的傅月影又算什麼?”他的語氣有了難得一見的激動,眸子裡不再空洞無物,反而狂熱的讓流景有了一絲寒意。墨炎望着遠在天邊的寒月,幾乎落下淚來。那裡有這世間最美的宮殿,長着許許多多的垂絲七葉樹,一片銀色樹林的盡頭,住着連他都不敢仰望的神。這世間所有的美好,都不及他的一颦一笑。“既然寒古刀出現了,殿下為何不讓我前去将它帶回來?”“此事我自有安排。”頓了頓,墨炎又道,“想一統天下的,大有人在。或許誤打誤撞中,真能解開秘密,我們何不坐得漁翁之利?”流景擔憂道:“萬一寒古刀被青霄得到……”“同為神使,我失了所有法力,他也不會有。而隐月教,有你在不足為懼。”墨炎講完這句話,便不再開口。除了風過吹動珠簾,發出圓潤的撞擊聲,銀霜閣裡一片沉寂。每到夜裡,墨炎從不允許宮女在閣中點燈。沒有月亮時,他尚會卧床休息。若有月光,哪怕隻是一彎淺月,他也定會向此刻這樣,站在欄邊,讓微弱的月光灑滿全身。流景知道,這是一種慰藉。成千上萬年的孤獨歲月裡,唯一的慰藉。墨炎還是上使時,流景就跟着他了。那時他風華無限,卓爾不群。神尊元神渙散,他也随之失了所有的法力,又被衆仙合力封住全身要穴,落入凡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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