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又瘦了。
田甜心裡有些難受,好像有人打了她一巴掌似得,臉和心都火辣辣的疼。
葉知秋無力地靠在田甜身上,春十三掰開他的嘴,将湯藥吹涼了直接往他嘴裡灌。
可灌多少,他就吐多少。
藥太苦了,他脆弱的胃根本承受不了。
春十三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把大夫抓來:“你看看他這廂要怎麼辦才好?他一直不喝,還有沒有别的法子?”
大夫于是怕極了春十三這個惡羅刹,隻能反複說:“得喝藥,喝了藥才可能會好。”至于怎麼喝,他卻是不知道的,病人已經陷入昏迷,神志不清,更何況他年幼的時候身體虧損的太厲害,根本經不起這麼反複折騰。
春十三看着葉知秋灰敗的、毫無生氣的臉,心裡兀的荒蕪起來。
他要是有個萬一,家裡的老爺子非得打死他不可。
更何況,葉知秋來襄陽城是他提的議,若他真的在這兒嗝屁了,他非得一輩子寝食難安。
思及此,他心裡念到了一個早已隐世了的名醫賽扁鵲,住在武當山畔,若是一步一跪的去請他,說不定知秋還會有救。
春十三當下心裡定了主意,這廂交待田甜無論如何得把湯藥給他灌下去,轉頭翻身上馬飛奔而去。
屋内一下子靜下來,隻有濃厚的藥味壓的人肩膀沉的厲害。
沒有人在這兒了,田甜終于不用再壓抑騰湧的心思,坐在床邊,看着葉知秋泛白的唇色,聲音很是喑啞:“少爺。”
他沒應。
往日他話就很少的,更何況病的快沒了神識。
田甜想起春十三的話,擦幹眼淚,端起湯藥舀了一勺喂到葉知秋的嘴裡。他病了,卻還是防備的厲害,唇齒咬的緊緊地,田甜掰了半晌上,才露了點兒縫,将藥喂進去,可他卻沒有吞咽的意識,又流了出來。
反反複複,一碗湯藥見了底,他還是沒喝進去幾口。
田甜站起來,急匆匆的又要去端藥,可沒想到葉知秋難受的皺起眉,偏過頭撕心裂肺的将胃裡的湯藥全都吐了出來。
因為吐得太多了,嘔出來的藥裡還帶着些許血絲。
約莫是大夫的藥開的太猛了,他脆弱的腸胃根本受不住。
可田甜卻是不知道的,她呆愣的看着地上的血絲,隻覺得被别人當頭打了一棒,連知覺都麻木了。
緩緩地、顫抖的走過去,用衣袖輕輕地擦盡葉知秋嘴邊的污漬,聲音繃緊的像秋風裡的弦,隻要再有一點兒動靜,就會斷了去。
田甜的手朝被子裡探去,摸到他快沒有溫度的手,緊緊捏住,沒忍住,聲音帶了哭腔:“少爺!”
葉知秋還是沒回應他,可不可能回應她。
惶恐、害怕在田甜的心裡蔓延開來。
當年她娘走的時候也是這樣,從手開始慢慢往軀幹發涼,直到全身木木僵硬的時候,人就斷氣兒了。
田甜真的很害怕葉知秋這是這樣,他應該活的好好地、像顧斯年那樣、像春十三那樣。
像個風流清高的少年郎一樣,騎着高頭大馬、在春風拂過、亂花開遍的山野裡嘚瑟、享受着女孩兒們的仰慕。
絕不是這樣枯萎的躺在床上。
好久,直到窗外的光暗了,田甜忽然聽到葉知秋發出一點兒微弱的聲音。
很小很小,若不是仔細聽,根本聽不着。
他說:“娘,我冷。”
田甜忙地将耳朵貼過去,聲音抖得不像話:“少爺,您說大點兒聲。”
葉知秋又靜下去。又過了好久好久,直到田甜以為自己生了錯覺,才聽到他又喊道:“娘,我冷。”
田甜愣了下,忽而淚如雨下。
她明白他此時的脆弱、因為人在最無助的時候最想念的人就是娘了。
可她沒有,葉知秋也沒有。
平日想念的時候會死死摁着掖着,等到脆弱了、什麼理智都沒了,那些徹骨的思念都湧了上來,把什麼都漫過了。
田甜揩了楷臉上的淚水,從櫥櫃裡拿來棉被,一層又一層地往葉知秋疊,可他還是無意識地喃喃自語:“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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