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秋端着藥碗,一口飲盡:“什麼?”
春十三默了瞬,才道:“昨兒夜裡我請來的大夫是名醫賽扁鵲,你可熟悉這個名字?”
葉知秋想了想,搖搖頭,春十三将他手上的空碗接了過來,頓在那,隔了半晌才說:“那人這些年一直被心裡的愧疚折磨着,昨夜我把他拘來,他隻看了你一眼便認了出來。當年他在宮裡任職,趙貴妃讓他給你下毒好讓你無聲無息的去了,他膽子小,沒敢放那麼多劑量,又害怕趙貴妃找他麻煩,待把你身子底兒敗了就逃出宮了。”
葉知秋身子一震,渾身抖得像篩子,撐在床榻上的左手緊緊握着。
春十三歎了口氣:“我知道,趙貴妃無子嗣的那些年對你一點兒半抹的好你都一直記在心裡,可她自從有了自己的孩子後,哪回不想要你的命?縱使你再心軟,以後遇到那毒蠍夫人該反擊的還是要反擊,莫一個人再悶着了。”
葉知秋緊緊地閉着眼,咬緊牙關,好半晌才緩過點兒勁兒,拿出枕頭下的紙筆。
因為把東西扯得急,順帶出枕頭下幾朵早已幹枯的小黃花。
春十三見了,挑高了眉,但沒說出來。
葉知秋珍惜的将黃花塞回自己的枕頭下,這才拿筆寫着:“那我的身子現在到底如何?”
春十三咬牙,道:“他說,那藥本來就猛烈,這麼多年你的身子虧損的厲害,若是想要子嗣,通過他的調理但是不難,就是……”
他語氣鈍下去,那些話堵在喉頭說不出來,葉知秋寫道:“就是什麼?”
春十三擡頭看着他,艱難道:“短壽。”
田甜沖出屋外,日頭毒辣刺的人睜不開眼,她臉熱的厲害,肌理的溫度幾欲将内裡的血液滾熟了去。
有些感情,越是拼命壓抑,就越反彈的厲害,時機久了,更像一個笑話一般坐在她腦門子上笑她自不量力。
田甜蹲在小池邊,掬了捧水,涼了涼手和臉。
好半晌,她的心靜下來,卻下意識的偏過頭,透過那薄薄的窗扇,尋那個清瘦的男子。
從前春十三取笑她,她隻覺得惱怒和荒唐,畢竟她和少爺的身份隔得千差萬别,八杠子也打不着。
可時間久了,見少爺沒有否認,她那顆不安分的少女心便生了點兒枝丫,往高枝攀去。
縱使她拼命壓抑着,努力拉開自己和少爺的距離,可仍會在夜深人靜悄悄地想上一想。
夢中,他不是高不可攀的公子哥兒,她也不是低人一等的小廚娘。
他們兩個都是普通人,春日裡,隔着厚重熱烈的桃花互生情意、在來年油菜花盛開的時節納禮嫁娶,他們二人是平等的,會拌嘴、也會相互扶持,也會生幾個孩子,最後像世上所有平凡的夫妻一般,既叨念又看不慣彼此小毛病的老去。
可惜呀,那隻是少女不谙世事的夢想罷了。
如春日晨起江面上漫上去的霧氣一般,不肖日照,風吹一吹就散了。
葉知秋病了這些日子,也沒吃什麼,又光喝湯藥,嘴巴裡沒個滋味,田甜特意熬了鹹骨粥端上來。
帶着稻香的新米被柴火慢慢溫住,加上洗煮後的冬日熏釀好的臘排骨,米的醇香和臘排骨的鹹香交織在一起,勾的人鼻子都快丢了。
葉知秋不愛吃有味兒的蔬菜,所以田甜沒往裡面放蔥花,又端上一碗今年早春腌好的酸筍。
不得不說,田甜把葉知秋的口味兒摸得極透。雖然他愛吃甜,可這些日子他嘴裡除了苦味兒就沒别的了,如今再給他隻甜食,倒隻能讓他嘴裡更覺得苦,倒不如弄點兒鹹酸的味兒,開開胃。
葉知秋正在發呆,田甜便将粥水端了上來。
因着心裡存着點兒事,葉知秋垂眸端起碗,田甜忙将筷子遞給他,剛要喝一口,她又忙道:“少爺,要不嘗嘗這酸筍,很開胃的,不辣。”
葉知秋一頓,瞧她這為他推寶得模樣,心裡一苦,好像膽汁湧了出來。
他筷子一轉,撚了點兒酸筍,伴着粥喝了口,略略垂眸:“味兒,很好。”
田甜忍了忍,将嘴角微翹的弧度抿下去,可喜到深處,又悲從中來,思到她和葉知秋遙遠的距離,努力扯了扯嘴皮子:“少爺喜歡,田甜以後還給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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