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學的時候,她可厲害了。
他好像不願意多說,但她真的很想知道。
杜康仰頭看着他。
她的臉永遠是一副清冷的表情,永遠像個旁觀者,他們說她像山谷裡一株遺世獨立的幽蘭。路過他們教室的時候從來都目不斜視,目中無人,好像他從來不在她眼中,他不過是衆多注視着她的人之一。
但現在她看着他,用一種前所未有的目光。
林靳冉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目光,他語文成績很一般,他隻是感受到某種微妙,卻不能精确的表達出來。他有些不自在的搓了下鼻尖,“别看我了。”
“你還沒有回答我。”她難得有些不依不饒。
他擰着眉頭,有些氣惱的樣子,“不是什麼好事,我不想你聽到。”
杜康的心仿佛漏了一大塊,她明晰的感受到他的心意,他甚至不願意她髒了耳朵。可是,他不知道她看到過多少肮髒的人心,她從來不怕這些的。
“我以前也遇到過這樣的人。”杜康慢慢道,她不知道是他太好了,讓她有些想剖開自己,還是隻是她太固執了,執着的想要那個答案,并且不惜做出現在這樣可憐的姿态。她一向矛盾又陰暗,隻是她把自己隐藏得很好,所以總是不由自主的被閃閃發亮的人吸引吧。
看他驟然淩冽的神色,她暗暗滿足着,露出一個故作灑脫的笑容,“所以想知道你是怎麼做的,以後再遇到……”
“陳景隅呢?”他打斷她,“陳景隅沒有……”
看到他恍然的神色,杜康點頭,“陳景隅去附中了啊。”
林靳冉嗓音艱澀,“你沒有其他朋友一起上下學嗎?”
有啊,隻是那時候李珍珍正疏遠她,不願意和她一起走了,然後她就遇到了跟蹤狂。她太害怕了,就找了另外幾個女生一起,于是她就永遠失去了李珍珍。
但是這些不用和他說,她看夠他臉上的壓抑憤怒,燦然笑開,“有啊,所以那個人後來就放棄了。”
林靳冉肉眼可見的松了一口氣,看着她的笑,下颌收緊,“很害怕吧。”
杜康愣了一下,緩緩點了下頭。她似乎一直在等待着這麼一句話,她不敢跟老太太說,不敢跟老師說,也不敢跟陳景隅說,她一直告訴自己,過去了。卻在這一刻,聽到這句話的瞬間,才發現原來自己需要的隻是這樣一句簡單安慰。
林靳冉皺着眉,慢慢開口,“胡顔卿那時候膽子很小,她也不敢告訴老師家長,隻會哭。那時候我們全班都知道,不是我幫了她,是全班一起輪流陪着她上下學,另外一些人找證據拍下來,然後交給了那個人的學校。胡顔卿不肯報警,是私下解決的,那人也保證以後不會再出現。”
“但我希望你不要這樣,告訴家長老師不是羞恥的事,你還未成年,需要被保護,甚至在有需要的時候報警。對有些人,必須要狠一點才行。”
如果她爸爸還在的話,她肯定會告訴爸爸的,爸爸也一定會保護她的吧。杜康有些難過,看,他說的那麼簡單的事,她都做不到。
他們是不一樣的。
杜康仰了仰頭,“這樣啊,我其實可以保護自己的,我很聰明的。”
“杜康。”他叫她名字,含着警告又似乎帶着縱容,“聽我的。”
從腳指頭到頭發絲,仿佛有一股電流自下而上,穿透全部的她。
那一瞬間,杜康想問他,他是在關心她嗎?但她忍住了,即便是肯定的答案,又能怎樣呢?他把她想象成一個家庭幸福從小家教嚴格的嬌氣小姑娘。卻不知道她隻是一個可憐的小鎮孤女,從小在别人的憐憫與嘲笑中長大。
他看見的從來不是真實的她。
她躲在自己故作高傲的面具後面,卑微得像一隻塵埃裡的螞蟻。
多可笑。
而這張名為高傲的面具,是她唯一也僅剩的遮羞布。
連他也不能扯下。
在那座鮮花凋落的玫瑰園裡,杜康看到了最真實的自己,然後她笑着對林靳冉說“好”,笑着同他再見,笑着将那個陰郁自卑的杜康藏到骨血最深處。
走進校門,踏入教室,她又變成了那個安靜恬淡的少女,看着書做着卷子,生活的煩惱好像離她很遠很遠。
……
那天晚自習課間,杜康去六班找陳景隅的時候,路過林靳冉,特地偏了偏頭,讓他看了看臉上棕色的藥水。
再不檢查明天這傷口就要好了,宋周還嘲笑她太過注重外貌,她都不好解釋。
索性陳景隅已經從醫院回來了,笑着說一切正常。
但杜康卻不太敢信,她分不清他說的是真是假,那麼多人的走廊也不能說太多,隻能佯裝松口氣,轉身回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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