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銀光閃過,齊右腕而斷,韓元痛呼出聲,噴湧而出的血霧,滾落在地的斷手,他卻仍不罷休,左手掌心一把按在了韓灼的長劍上,整個人撲了上去。
他在求死!
在凝滞的一瞬間,呼吸漸漸急迫,從年少不得寵的皇子,他費盡了心機,殺兄害父,囚所愛于深宮,生生将人逼死,想立萬世偉業,卻因疑心深陷皇權鬥争,臣子、皇子,在他眼裡不過江山棋盤上的棋子,臨了到死,方覺此生碌碌,竟一事無成。
若韓灼,真是他兒子......
韓元倒在地上,長劍自腰腹而入将人捅穿,大量的鮮血從口鼻、傷口處湧出,他定定望着持劍的韓灼,唇邊扯出淡淡的笑,他擡眼,望向永明殿的藻井,上有龍章鳳紋,華美至極,心口的跳動慢慢弱下來,唇角輕掀,“和光,下一個......便是你。”
“趙長歡......咳咳......韓家出情種,你這一生,注定會跟我一樣......痛不欲生。”
聲音漸漸遠了,生命流失,血要流盡。
過往一生如走馬燈一般自眼前閃過,最終彙聚成兩個人的模樣,溫潤謙和的兄長,明媚鮮活的阿月,韓元慢慢合上眼,他這一生到頭,所有的貪、妒、恨、怨、愛、憎都是因那兩人而生。
其實,他最開始的願望,不過是做個最閑散的王爺。
他不是帝才,沒有為天下生民立命的本事,可他想争,為了他自小愛慕,一朝成癡的皇嫂,他偏不認命,後來他赢了,可他們都死了。
皇兄、父親、母妃、阿月、如恪......
長劍微側,映出韓灼如冰般的眸子。
床帳之中,女子的面容一點一點蒼白下去,額上沁出細密的汗珠,死死咬着下唇,那個萦繞在耳邊的聲音依舊在,繼續道:“命數已至,何苦掙紮。”
“趙長歡,當真這般執迷妄想與天争命數不成!”
女子的唇瓣已經失了血色,整個人如寒玉一般,屋内置滿火爐,卻不能溫暖她分毫,錦被覆上,卻隻有徹骨的寒。
沈河淡淡掃了她一眼,擡手探過她的鼻息,已是微弱至極。
他收回手,轉身走了出去。
趙長歡隻有意識尚餘一分清醒,周身如置混沌,不辨東西,不見光亮。
“我想争。”
在頭痛欲裂中勉力維持着,不知是回答那人,還是回答自己。
“我為這天下,韓灼為我,可有人為他!我得争,這條命不是我的,是他的。”
寂靜無聲中,有人淡笑一聲,歎道:“執迷不悟。”
門口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銅盆摔落,沾濕了沈河衣袍,醫者收回手,淡淡道了聲節哀。
永和十七年春,新帝繼位,手段鐵血,肅清朝野隻論殺伐,改年号,成歡。
幾乎一夜之間,京中血流成河,人人自危,官僚倒台,世家清算,午門前血流成河,死傷無數,即便他殺的盡是該殺之人,可依舊令人聞之色變,夜止小兒啼哭。
心狠手辣,殺伐無度。
韓灼又成了當年的韓灼,冷血無情,陰晴不定。
好像曾經那個執劍護他,讓他展顔的女子從未出現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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