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長儀沒忍住,輕輕笑出一聲。
他無奈地分給她一個眼神,轉頭依舊專注着手上的動作,片刻後表情微微一動,緩緩抽出手來,舒出一口氣。
阮長儀看見他指間似乎夾着什麼東西,眼睛一眯,好奇地盯着瞧:“這是什麼?是不是寫有孩子生辰名姓的紙條?”
平時在話本裡看過三兩段類似的橋段,貧苦人家養不起孩子,就将棄嬰放在大戶人家的門前,或是放進木盆裡順流漂去,再附上孩子的生辰,以求有緣人收養。
但昆五郎卻搖搖頭,也不把東西遞給她,保持着别扭的姿勢,單手慢慢地展開來——
幾張疊起來的符咒。
用的是最普通不過的黃紙,裁得很倉促,甚至還帶有毛邊,上面亂七八糟的不知道畫了些什麼,反正不像是正統的道門符箓,也不像用朱砂寫的,沒有朱砂那樣鮮麗明豔,倒有些渾濁暗沉,偏向绛褐色。
硬要說的話……就像是血痂凝固之後的顔色,散發着幾分不祥的意味。
昆五郎嗅了嗅:“應該是用黑狗血或者公雞血畫出來的。”
阮長儀嫌棄地皺起眉,下意識地往後避了避:“道門的手筆?”
他沉吟片刻:“不像,丹書雜亂,毫無章法,而且也沒有靈力附着,都是廢符,大約是普通人家自己畫的,或者出自江湖騙子之手也說不準。”
長儀支着下巴,琢磨道:“這麼說來,符咒是孩子的家人放在他身上護保平安的?”
他的答案依舊是否定:“也不一定。”
頓了頓,又重複一遍先前的話:“這孩子身上不幹淨,民間都當黑狗和公雞是驅邪之物,以此畫符,也有可能是為了鎮住他。”
長儀擰着眉:“你先前就說他不幹淨,可這不過是未脫襁褓的小嬰孩,究竟哪裡來的邪氣?”
這回昆五郎也隻能搖頭歎氣:“我确實感覺到這孩子身上萦繞着邪祟的氣息,卻探不出源頭,換做千年前,我還能……罷了,如今怕是隻有找出嬰孩的父母家人,才能弄清緣由了。”
第5章木鳥·死亡
阮長儀倒沒留意他口中的“千年前”,隻順着他的後半句說下來:“如果那些符咒是普通人的手筆,那應該離此處不會太遠,估計着就在臨近的什麼村莊城鎮裡,可咱們也不知道究竟是何處、該往哪裡找……。”
“而且這孩子的家人既然把他扔在大路上不顧死活的,可見是鐵了心的不想養,便是咱們找上門去,隻怕也未必會有人承認。”
昆五郎不置可否,伸出一隻手,替她擋了擋日光:“這些容後再說,你先回車裡去吧,小姑娘家家的臉皮嫩,可别曬壞了。”
長儀确實被日光照得有些難受,白嫩嫩的臉蛋都微微泛起了紅色,聞言便從善如流道:“小孩子也不經曬,我将他抱回車裡吧。”
說着便要伸手接過嬰孩,可昆五郎卻側身一偏,躲過了她的手,瞧着并不打算将襁褓交給她。
長儀一看他那糾結的神色,就知道他在顧忌什麼,眨眨眼:“放心吧,就算這孩子身上真有什麼來源不明的邪氣,也是你先抱住他的,要沾上什麼因果是非的也輪不着我啊。”
“而且……我又不是隻會偃術,我阿娘可是仙門大族嫡支出身,多少也教過我些清心驅邪的術法,等閑的小妖祟,奈何不得本小姐!”
說話間,她倒是忘了昆五郎隻是機關人儡,超脫輪回緣機之外,并不沾因果,這話乍一聽還挺有道理,細細想來卻又不太對勁。
昆五郎有些哭笑不得,斟酌再三,覺得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大事,總不能就讓孩子一直留在外頭風吹日曬的,那也太不是人了。
于是阮長儀便小心地接過嬰孩,似乎姑娘家對這種事多多少少都有着男人比不上的天賦,她輕輕柔柔地晃着臂彎,讓孩子睡得更安穩些,然後壓低了聲音問道:“他曬了這麼久,沒事吧?”
昆五郎瞧着還挺新鮮的:這位小祖宗平時說話行事都帶着幾分嬌蠻的小姐脾性,可現在那神情别提多柔和了,竟也能看出些溫婉的意思來。
他輕輕咳了咳:“我剛才取出符咒時,順手給他把了脈,沒什麼事,隻是似乎被用了藥,才睡得這般沉,回頭等他醒過來,多喂些水就成……但最好能盡快找到落腳處,不然咱們也找不着合适他吃的東西。”
阮長儀聞言點點頭,輕輕巧巧地跳上車兒闆,騰出手來摸了摸銅甲馬的腦袋:“那咱們現在就走吧,耽誤了這一陣,我怕被方家的人追上來。”
“說來也怪,憑那些人的修為,禦劍乘風雖然比不得我這日行千裡的麒首龍骨銅馬,卻也不算慢,又有你留下的引路符指明方位,按理說咱們磨蹭的這段時間裡,他們早該趕來了才對,怎麼半點人影都瞧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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