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詞深吸一口氣,懶得與他們糾纏,便柳眉倒豎,佯裝怒容:“滾!”
他們這才驚惶散去,有的甚至連自家柴刀鋤頭都顧不上撿,慌慌忙忙撒腿就跑,生怕慢上兩步就要落得跟那妖道同樣的下場。于是在人群紛紛焦急往回趕的場面裡,始終站着未曾移步的青年就顯得格外紮眼,直戳戳地杵在他們馬車面前。
長儀隐約記得,最早喊出雲兒名字的就是他。
“還有事?”
虞詞的目光冷冷落到他身上,青年擡起頭迎着她的審視,心裡不是不怕,垂在身側的雙手攥得緊緊,但他仍然選擇留下來,撲通一聲重重跪下:“仙師大人,先前鄉親們受那妖道蒙蔽,錯怪了仙師……仙師大人大量,不和我們計較,還為雲兒報了仇,大恩大德,我王二銘記在心!原本不應該再勞煩仙師,但……”
“直說。”
“……雲兒的老爹昨夜聽到她遇害時,當場厥了過去,現在都起不了身……仙師能讓我們見到雲兒的魂魄,必有大神通,懇請仙師讓雲兒的老爹見她一面,好歹給老人家留個念想!”
青年結結實實地磕了幾個響頭,目光懇切。再看旁邊忽隐忽現的雲兒魂魄,亦是滿臉怆然淚光漣漣,雖不敢直言求這恩典,但眼裡卻可見深深期盼。
長儀忍不住歎了歎,這青年瞧着是真心待雲兒好的,隻可惜造化弄人,誰又能料到這種變故?虞詞也微微動容,嘴裡卻道:“她終究要入輪回,人死不複生,見到又能如何?”不過徒增傷悲離愁。
青年默然不語,俯首又是砰砰砰幾個響頭。
“罷了。”
虞詞輕輕搖頭,朝雲兒的魂魄施下術法,再從乾坤袖中取出一把瞧起來普普通通的黑底油紙傘,随手扔給青年:“魂魄藏于傘下,可保三日不散,頭七内必須遁去輪回。”
青年自然感激零涕:“仙師恩德,此生必不忘!”說完又問仙師落腳何處,等父女倆心願完成,他親自去送還寶物,甘為牛馬報還恩情。
“不必,來日有緣複見,再還不遲。”
幾年後便聽聞道界多了位古道熱腸、久遊凡間打抱不平的俠修,常年背着把普普通通甚至有些破舊的黑底油紙傘,不過那都是後話了。現在眼前的青年還憨厚稚嫩得很,憋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心中感激,最後竟又恭恭敬敬朝她磕了頭,起身告辭時添上了一句:“往年村裡祭神,都在青羊山陰面的青潭邊,附近有片竹林,平時沒人靠近。我小時候偷偷進裡頭挖筍子,看見土裡有包裹祭米的紅紙。”
虞詞點點頭。
青年便小心撐起傘,護着雲兒往村裡去,隻是雲兒在離開前卻道:“祭神是我自願的……姑娘或許不信,可山神确實長久庇佑着村裡,我是親眼看着那塊落石憑空被攔下的。”
虞詞輕輕蹙起了眉。
……
眼看人都走盡了,長儀從車廂裡頭鑽出來:“這妖道會不會跟柳道友的傷有關?”剛剛兩人鬥法,銅鏡破裂時,她就注意到柳封川似乎有些反應,她還猜他是不是被鎖住了部分魂魄,邪器被毀掉就可以恢複神志了,結果人家隻是擡頭看了看前方,很快又垂下眼接着發呆。
虞詞搖搖頭,也不知道那意思是否定,還是不确定,又或者無所謂——反正人都已經被她殺了,是不是他傷的柳封川都對結果沒什麼影響,總不能再拉出來鞭屍。
她走近前去,拾起那面布滿裂紋的紅銅鏡,伸手輕輕拂過,鏡面中央竟浮現出那妖道的臉。
長儀嫌棄地擰起眉頭——這畫面也太詭異了點。
虞詞冷冷問道:“你來這小村,意圖何在?”
鏡面裡的人臉表情呆滞,就跟失了魂似的,問什麼答什麼:“師父讓我帶着鎖魂鏡,到此處等一個人,待那人出現,就用鎖魂鏡收他魂魄。”
“等什麼人?”
“不知道,師父隻讓我記住他的畫像。”
虞詞蹙眉,舉着銅鏡來到柳封川跟前:“是他?”
“不是。”
鏡面翻轉,照向阮長儀,還有她牽着的小家夥。
“不是。”
倆姑娘面面相觑,長儀剛想問該怎麼辦,虞詞忽然想起還有一人,便帶着銅鏡走向倚在樹邊不說話的昆五郎,還沒靠近就聽得銅鏡裡那妖道的殘魂說道:“就是他。要收走他的魂魄,把他帶回去。”
長儀蓦然瞪大眼——昆五郎是偃甲,哪裡來的魂魄?!
第35章鏡碎魂消散
長儀沒想到這件事竟能跟昆五郎扯上關系。
論道術吧,這妖道借以作亂的邪器跟虞詞的拘魂遣靈術頗有淵源;論恩怨吧,之前傷及柳封川神魂的很可能是他,說不定就為奪那寶物;論陰謀吧,就算他和引長儀去奉節城的那人是一夥的,那針對的也應該是她,而不是昆五郎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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