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儀忍不住看向昆五郎:“……你說這裡頭還有人麼?”
昆五郎挑挑眉:“要是沒有人住的,你還打算撬開鎖潛進去探探不成?”
長儀暗暗瞪他:“我就不能是想找人打聽問話?”
“那咱們到隔壁的琴坊打聽也是一樣的。”昆五郎說着就轉身徑直走進不遠外的坊子裡,這家估計是正經樂坊,裡頭燃着清清淡淡的老山檀香,混着些用來保養琴器的松香桐油味,那股雅緻清貴勁兒頓時就顯出來了,至少昆五郎覺得比外頭的俗豔脂粉香要好得多,也不必費勁掩着口鼻,心情都輕快起來,對着迎上來的掌事直白道:“鄙人初來乍到的,想打聽個事兒。”
那掌事剛想問他要聽曲呢還是要請樂儀到府上演奏,結果還沒來得及張開嘴就被他這句給生生截斷,不得不把話咽回去,好懸沒噎岔氣。但他到底繃住了表情,能混到掌事的眼力都不差,他瞧得出昆五郎氣度不凡,即便做不成生意也不願輕易開罪,便好聲好氣應付着:“公子想問些什麼?”
昆五郎就指了指巷尾的方向:“那邊的那家撷仙閣,已經歇業不做了?”
掌事瞧他的眼神頓時古怪起來,不動聲色地瞄了兩眼他身後的阮長儀,心裡納悶着這人怎麼帶着姑娘還問青樓,面上卻還恭敬答道:“不錯,撷仙閣約莫半月多前便忽然閉館歇業,裡頭的姑娘也都叫送走了。”
“姑娘?那裡是青樓,不是别的琴坊之類?”
掌事心想這果然不是要逛場子的,清館葷館都鬧不明白呢,那必然另有其事了,他不打算輕易得罪人物,也不會平白被撬了話去當筏子,便打定主意要少說少錯,含糊話含糊事誰不會說呢:“公子說笑了,撷仙閣是胭脂巷裡最好的花樓,呵呵。”
奉節城乃是江南江北各地通往夔州的最佳門戶,南來北往的商旅行客大多在此周轉歇腳,既然要停留休整,那就免不得要找客棧酒樓的落腳飽腹,要找商行貨鋪之類的補給調貨,條件更好些的還可以找找賭場花館之流消遣消遣。
胭脂巷便是供這些商旅行客消遣的好去處,小城裡幾乎有半數的煙花館子、舞樂歌坊都聚集于此,每到夜裡都紙醉金迷的熱鬧非凡,兩條街外都能聞得到甜膩膩的胭脂香味,成百上千盞大大小小的燈籠栀燈竟比天幕星河還要炫目,暧昧的嫣紅光暈搖搖曳曳叫人迷離心醉,映在姑娘臉上便如那最鮮亮最靡豔的胭脂一般。
而撷仙閣又是這胭脂巷裡最好的花樓。
昆五郎挑挑眉:“那它為何就忽然歇業荒廢了?”
掌事含糊道:“小的哪裡知道呢,呵呵,撷仙閣與咱們樂坊做的是不同的生意,客人從來不往咱們這邊來,想打聽也無從入手啊。”
“他們的客人都不來琴坊?”
掌事暗叫不好,心想還是說得多了,早知道就直接說不知道,何苦多嘴解釋這句,現在還要費勁往回找補:“慚愧,慚愧,那家是最好的花樓,招待的都是貴客,哪裡瞧得上咱們這些平庸舞樂呢?”
昆五郎沒那麼容易被他糊弄過去,抓住他話裡的重點稍微引申一番:“他們的客人跟别的花樓樂坊都不一樣?那些貴客隻去他們那裡?”
掌事心想這人怎麼如此難纏,生怕自己再被他抓住什麼話柄,索性把嘴閉上,呵呵呵呵地幹笑不語。
長儀與昆五郎對視兩眼,适時地取出枚金葉子遞到掌事手裡,眉眼彎彎,嘴角翹翹,笑得那叫個乖巧無害,小梨渦裡都仿佛盛着甜絲絲的蜜:“我們就是慕名而來,聽聞撷仙閣是個玩樂的好去處,卻不想來得不湊巧……現在便隻是好奇它為何忽然荒廢,回頭也好跟朋友有點茶水談資。”
掌事心裡暗道信你才有鬼,哪有不長眼的東西會在你這麼個嬌小姐面前提到撷仙閣,還敢哄小姑娘來玩樂。不過向來财帛動人心,誰不樂意輕松來錢?他不動聲色地将那枚薄纖纖的金葉子攏到袖子裡,深信不疑地點頭歎道:“确實可惜,那撷仙閣聽說連有的修士都愛去呢……後來聽說樓裡又是什麼花魁懷孕,又是鬧鬼的,反正鬧過幾件事後,裡頭的人物就嫌那地方晦氣,不知道是關門歇業了,還是換地方重開了。”
他雖然被财物撬開了口,但仍有分寸,隻撿了些虛虛實實的傳聞來說,橫豎這些消息胭脂巷裡的人基本都知道,找誰都能打聽出來,既然有錢賺,他為什麼不順勢賣個善緣呢?
但他最後還是滴水不漏地添了句:“不過都是些坊間傳聞,未必做得數,小的也隻是随便說說,兩位權當茶水閑話聽着,呵呵。”
……
從琴坊出來後,昆五郎就忍不住感慨:“能做生意的都是人精啊,那掌事也是油浸泥鳅,滑不留手的,愣是把話說得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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