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旭白的兩條長腿裹在沒有一絲皺褶的西裝褲子裡,雙手随意地插在褲兜,站姿挺拔端莊,柔順的發絲整齊地束在腦後,眼睛溫和,微微含着笑,往那裡一站就在一群人中顯得格外出挑。
他曾經是美國頂級芭蕾舞團最年輕的男首席,宴會來的嘉賓多少都聽說過他。不認識他的人也不由自主地被他的氣質吸引了過去,小聲向身邊的人打聽着他是誰。
可是當周圍人在小聲誇贊他的同時,也有不少人為他感到遺憾,甚至有些人在憐憫他。
喬斐鄰桌的幾位嘉賓就在肆無忌憚地談論着時旭白,把他當成一個閑聊的話題。喬斐側了側身子,離得太近,想不聽見也難。
“才二十六歲就再也跳不了舞,要知道這跳芭蕾的人三十歲才是人生巅峰,他這生涯還沒開始就結束了,真是可惜。”
“可惜也是他自己的錯,要不是跳得太狠,對自己要求那麼高,怎麼可能會把膝蓋磨損得這麼厲害。跳這種舞啊,真是得悠着點,千萬别把自己給賠進去,身體可是本錢,糟蹋光了就完了。”
“聽說他本來能夠繼承團長呢。聖瑪利亞芭蕾舞團現任團長很看好他,想要等他退休之後把團長的位置推薦給他,看看他現在,這才叫從天上掉到地下。”
喬斐把視線移到時旭白身上。
一個不慎堕落成平民的王子沒了皇冠,周圍的人也不再為他鞠躬。
那些人說話的聲音較大,時旭白也不可能聽不見,可是他還是依舊風度翩翩,嘴角的笑容從來沒有散去過。
喬斐替他感到不公平,下了二十多年的工夫練舞蹈,天知道他受了多少苦,付出了多少代價,受傷退役後卻成了别人茶餘飯飽後的閑聊話題,說完了也就忘了。
在那些人看不見的地方,喬斐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就當替時旭白出口氣。
何昊雲從手機上擡眼,順着喬斐的視線看過去,也注意到了時旭白,他眯起眼睛問喬斐:“誰啊?”
喬斐猶豫了一下,如實回答:“就是我們現在排的舞劇的新編導,我和您說過的。”
“和你在廁所的那個?”
“……”喬斐噎了一下,他那時頭暈得厲害,根本沒有注意周圍發生了什麼,沒想到何昊雲會記得,而且還會提起這事來,斟酌着答道,“嗯,就是他。”
何昊雲将高腳杯中的紅酒一口喝完,把杯子留在桌上,“行啊,我去和他打個招呼。”
喬斐微微察覺出何昊雲語氣中有些對那天發生的事不滿,害怕他會說出什麼出格的話,焦急地想要叫住他:“别……”
已經晚了,何昊雲大步流星邁開了好幾步,喬斐隻能小跑着跟上,他想要去拽何昊雲的衣袖讓他别過去,但是卻又不敢,手停在半空,最後無奈地落下。
站在何昊雲身邊,喬斐根本不敢擡眼看時旭白,無處安放的視線最後隻能落在地上,看着自己的腳尖。
時旭白堕落成平民也絲毫不失王子的氣質,而自己隻是一張被染成黑色的白紙,可能連接近他的權利都沒有,唯恐身上的墨汁會将他濺髒。
他一個人在沼澤裡掙紮,又不出來,反而越陷越深,而就算是被救出來,渾身也沾滿了泥漿,早就不幹淨了。
第16章
趙團長絲毫沒有察覺出何昊雲帶着刺的情緒,看見他過來了,連忙熱情地做介紹:“何老闆,這是我們新舞劇的編導,時導。”
時旭白率先伸出手,和何昊雲握了握,臉上的笑容絲毫不失風度:“何先生,幸會。”
“時導,那天多謝您了,幫我照顧我家小孩。”何昊雲說的是小孩。不是男朋友,更不是愛人。兩年來何昊雲都是這樣介紹他的,喬斐都習慣了。
何昊雲說話時把“我家”這兩個字咬得很重,語調裡倒是絲毫察覺不出任何謝意。
與其說是在道謝,還不如說是在讨債。
喬斐忽然間想笑,難得有一個人會讓狂妄自大的何二少感覺到威脅,他就像一頭雄獅,對任何接近他獵到的斑馬有着敵意。但喬斐轉念一想這斑馬好像就是自己,又笑不出來了。
“應該的,喬斐那天有點不舒服,我看他身邊又沒人,就多照顧了他一下。”
何昊雲的臉色漸漸變暗,冷淡的眼眸蒙上了一層寒霜。
喬斐忍不住輕輕拉住何昊雲的衣角,想要讓他不要再說什麼刺激的話了。可是這在何昊雲的眼裡卻像是喬斐在幫着時旭白。
何昊雲分神斜晲着他,眼神稍暗,最後随便向大廳的一個角落側了一下頭:“去那邊等我,我一會兒去找你。”
說出的話毫無商量的可能,喬斐沒有辦法,隻能三步一回頭地往他指的方向走去,心裡惦記着他們會談論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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