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含糊不清,像悶在雲裡下不來的雨。
喬斐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印象中的何家二少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眼裡誰都看不起。
何家二少從不允許别人看到他難堪的模樣,誰都不行,就算在家裡也向來端着架子。
可他現在很狼狽,臉上帶着一點潮紅,說話都說不利索。他也很少喝醉過,他的酒量不是一般人能夠比的,平時願意拿白蘭地當水喝。
手腕傳來一點痛感,喬斐有點害怕,不知道何昊雲現在在想什麼。
他怕自己要是執意離開,或是說出什麼何昊雲不願意聽的話,他會不會發怒,最後隻能斟酌着說:“我不走。”
這句話似乎讓何昊雲安心了些,他重新閉上了眼睛,身體放松下來。他的眉間一直緊緊皺起,薄唇繃成了一條線。
可能是想要讓他眉間的皺紋松開,喬斐鬼使神差地将手放到了何昊雲的發頂,摸了兩下。他的發絲很硬,摸上去有些紮手。
“别動了,讓我抱會兒。”何昊雲像隻不想被碰的大貓一般,躲了一下喬斐的手,之後很快睡着了,腦袋枕在他大腿上,一隻手松松地摟着他的腰。
喬斐僵硬的身子漸漸松弛下去,他冷淡地低頭看着何昊雲,發現他睡着之後并不可怕,眉間少了幾分戾氣,看起來年輕了幾歲,說他大學剛畢業都不過分。
這樣看着他,無論何昊雲對他做過什麼,喬斐都沒有辦法對他恨起來。
他甚至覺得何昊雲有些可憐,也許何家二少自己也有一個惡魔,是他身後擺脫不掉的影子,在他脆弱的時候充當一個夢魇。
他憐憫他。
喬斐在想如果何昊雲沒有在這樣一個壓抑的家庭長大、沒有一個把他往外扔的父親、也沒有一個整天在他後面攪渾水的哥哥,那他會不會善良一點,會對身邊的人多存在一點善心。
但這一切都隻是如果。
何昊雲是個睚眦必報的惡魔,他背後有着破洞的翅膀,頭頂有尖角,像《天鵝湖》裡的惡魔一樣,是白天鵝之死的罪魁禍首。
喬斐早就不為何昊雲開心時施舍給他的善意而活了。
他也無暇去思考何馳傑是不是讓何昊雲變成惡魔的原因,他心裡早就已經住下了另一個人,那個人很溫暖,讓他很安全,是冬天雪地裡的太陽,更是甜甜的橘子糖。
這就足夠了,他的心不大,裝不下太多,喬斐更願意奔向對他張開雙臂的暖陽,而不是在原地等待一個惡魔有可能的覺悟。
第55章
《冬天的故事》從初七演到二月中,一共有八場演出。
昨天是閉幕演,從今天舞團就開始休假,下一個季度的演出從半個月後開始排練。
放了假,喬斐每天更加想念時旭白。他沒事就坐在樓上陽台發呆,看着院子裡種植的海棠花胡思亂想。
他也再沒去過時旭白的公寓,一是怕何昊雲發現,二是因為他不願意一個人待在那裡。公寓和時旭白在一起才是一個港灣,沒有他,喬斐并不覺得那裡安全。
時旭白一直沒有回來,就連一點消息都沒有,像是憑空消失了,而他給喬斐留下的記憶,就好像退潮時的海水,從來沒有來過。
要不是看見那束向日葵和方鈉石,喬斐甚至以為時旭白是他想象出來的天使,在他最灰暗時為了安慰自己而想出的一個泡影。
愛上時旭白是把自己投入狂風暴雨中的大海,他并不害怕,隻因為身後的岸上已經沒有他所留戀的人了。
那束向日葵被喬斐插在了最好看的玻璃瓶子裡,他把它放在自己房間的窗台,讓它能一直對着太陽。
喬斐已經很久沒有養過花了,何昊雲曾經送給他的花都被他扔進了垃圾桶,他不知道怎樣将花修剪好,需不需要把葉子剪掉一些,根部剪短一點。他每天都會給向日葵換兩三次水,覺得這樣能夠讓花活得更久些。
那束向日葵是他唯一的寄托,他覺得隻要花還開着,時旭白總有一天會回來,他隻是被什麼耽誤了,那不是他的錯。
喬斐習慣每天晚上睡覺之前給時旭白發一條信息,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見,反正時旭白從來沒有回複過。
今天上床之前,他裹着毯子趴在房間的地毯上,想了想,慢慢打出了一行字,給時旭白發了過去。
【我今天在舞團街角的便利店買了一杯黑咖啡。不太好喝,太苦了,我覺得比你做得差遠了。】
前面一條信息是昨天晚上發的:
【我想吃橘子味的軟糖,還想喝橘子汽水,想去看電影,看星星,去博物館閑逛。你回來了之後一定要帶我去好不好?】
再前面的一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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