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妤看他:“你怎麼知道這裡有煙花。”
“前年汪洋發現的地兒,這是汪洋放剩下的。”
空地上還有嶄新的紅色的鞭炮碎紙。
李何硯掏出打火機,點燃了煙花引線,一束火光直直竄上漆黑的天幕,砰的一聲,火花綻放,照亮他掩映在黑暗中的面容。
李何硯叼着煙,雙手插兜,仰脖望着天空。
他的面容,在第二束,第三束的火光沖向天空時,陷入明亮當中,又在火星墜落時,陷入晦暗。
直到最後一速火光綻放,周遭安靜了下來,空氣彌漫着一股濃濃的硝煙味。
魏妤清了清嗓子,說:“李何硯,你還記我媽來找我那天,你問我是不是我親媽,下手這麼重嗎?”
李何硯含着煙,眯着眼側頭看過來,魏妤在他的目光下,又重新看向平靜漆黑的天幕,嘴角有淡淡的笑意:“其實你說對了,周玉茹真不是我親媽,我是抱養來的。”
“我媽生了我哥之後,就一直想要個女孩,但是她因為身體的緣故,沒法再生,她就抱養了我。在我們那個地方,什麼樣的家庭會想要女孩子,就是當他們生了一個男孩或兩個男孩子之後。”
“這事,我從小就知道。”魏妤轉過臉,“你知道我是怎麼知道的嗎?”
李何硯拿下嘴裡的煙,眼眸漆黑,淡淡的:“怎麼知道的?”
“小的時候,我有次回家,聽到我媽和鄰居談話的時候就知道了,後來周玉茹似乎也意識到我知道了這件事,也沒怎麼瞞着我。”魏妤像是想起了好笑的事,笑笑,“更可笑的是,我小時候有次放學回家,鄰居碰見了,還會問上一句你親生的爸媽要是來找你,你會跟她們回去嗎?”
“她們似乎永遠也不會意識到,你一句抱養來的,對一個孩子心中的傷害。或者說她們以前所處在生活環境,隻會讓她們覺得小孩終究是小孩,什麼都不會懂,更何談心理創傷。你能說她們愚蠢殘忍而不自知嗎,不能,因為她們以前的生活環境文化水平造就了她麻木沒有共情的這個能力。”
“而我媽好像聽多了這種話,總怕把我養大了,我到時候離得遠了,就不能給她養老。所以高中畢業報考學校時,她不怎麼樣願意讓我來雁南城。”魏妤輕聲說,“她需要有一根繩子牢牢牽住我,以确保她養我這麼多年的所投入的财力精力不會付之東流。”
說完這些後,魏妤輕吐了口氣,這些事她從來沒和人講過,即便是沈清槐。魏妤也不曾和他提及這些事。
她揚起唇:“現在說出來,發現其實也沒什麼。”
李何硯久久的凝視她,眼睛裡沒什麼情緒,他又低頭緩慢地吸了口煙。
兩人站了會兒,夜裡風大,魏妤雙手抱着臂,李何硯瞥見,扔了煙頭:“走吧。”
魏妤坐上他的後座,手攀着他的肩頭,李何硯忽然扭過頭來,握住她的下巴,吻住她的唇,濕熱的舌被銜住,輕輕吮吸,呼吸深重,風将她的長發吹得張牙舞爪。
這空無一人的廢棄樓盤,他和她久久的親吻着,像受傷的兩隻小野獸,彼此互相舔舐傷口。
悲傷孤獨的人更宜相愛,他們本該相愛。
過了許久,兩人額頭相抵,呼吸微熱,魏妤輕聲說:“李何硯,我不會陪你一直停留在原地,我是往前走的人,我給你時間。”
李何硯喉結滾動:“如果我一直停留在原地呢?”
魏妤盯着他,沒說話,在這沉默的對視中,兩人都明白彼此的心思。
李何硯淡淡輕嗤一聲。
回到了家裡,魏妤凍得手腳冰冷。李何硯去衣櫃裡拿出自己的衣服,扔給她:“去洗個熱水澡。”
魏妤拿了衣服,去洗手間。
身上的衣服還有淡淡的硝煙味,魏妤仰頭,在熱水中閉上了眼睛,水流落在臉上,像是無聲的淚水滾落。
過了會,浴室門被打開。
李何硯走了進來,魏妤在花灑下扭頭看他,熱氣蒸騰,氤氲了他的面容。他脫了身上的T恤,朝她走來。
丢在的浴室瓷磚上的黑色T恤,漸漸的被熱水泅濕。
作者有話說:
注:悲傷孤獨的人更宜相愛,他們本該相愛。——引用于楊本芬《我本芬芳》
還有一更,應該晚上十點左右更。兩人沒有那個啥。
然後雖然這文我說了是救贖啥的,但是吧,我個人認為沒有誰能救贖誰,一個人能放下以前的事,往前走,一定是各種契機造就的,當然李何硯後面會往前走,也有一部分是因為魏妤啦。
然後吧,李何硯為什麼不說自己的家事,肯定是這事對他自己來說包袱很重。他不去讀書就是在懲罰自己,後續會說的,現在就坦誠相待了,故事也進行不去了呀。感謝在2022-05-3118:59:10~2022-06-0115:18:2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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