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縣衙到李勿言所在的“連嶽坊”隔着三條大街,中間穿過兩個坊市,走路需要将近兩刻鐘,正值晌午,原本熱鬧街道上人群明顯少了很多,李勿言見走在前面的二人身形筆直,完全沒有平日裡懶散的樣子,便明白這幾日縣衙可能有了新的變化。
索性他便乖乖的跟在兩人身後,三人就這樣急匆匆地向着縣衙而去。
當三人離開“連嶽坊”,穿過第二條大街,路過一條狹窄的胡同之後,走在李勿言前面的二人,原本緊繃的身體忽然輕松了不少,李勿言見狀連忙問道:“張叔,啥情況,衙門裡面鬧鬼了?”
張成反手給了李勿言後腦勺一個大耳刮子:“胡咧咧什麼!要不是你三天前搞出來水鬼那件事情惹的縣尊大發雷霆,我們至于跟着一塊吃瓜落?臭小子,警告你,等會縣尊問話,你切記要實話實說。”
李勿言後腦勺一陣生疼,眼淚汪汪委屈的看了張成一眼:“你們和那些抓鬼人遺漏了鬼妖,還怪我頭上了?”
站在張成身邊的另外一人嘿嘿一笑:“言哥,别裝可憐,雖然我不明白你為何招惹那鬼東西,不過你那鬼心思從來都是能彎出花來,現在縣尊因為水鬼的事情把我們的休沐都停了,你有什麼壞心思,可要收一收,我們現在可偏袒不了你多少。”
“我能有什麼壞心思,我差點死了倒是真的。”李勿言一臉真誠。
“臭小子,最好别有,因為這件事情,衙門的捕頭都換了,新來的捕頭是個狠角色,縣尊也許隻是問話,但是我們頭可就不一定是問話了,言盡于此。”
說完,兩人重新挺直身體,帶着李勿言走出胡同,仿佛從沒有發生過什麼一般。
半年以來,李勿言雖然和安武城大部分的人都有來有往,混迹于鬧市之中,多多少少也能接觸到不少的信息,但是對于去縣衙這件事情來說,他可是頭一遭。
因為自己身體的原因,他一向盡量避免和衙門有過多的交集,如今卻又因水鬼的事情,不得不硬着頭皮去一趟衙門。
安武縣衙後堂之内,縣尊劉明禮穿一身藍色常服端坐在桌案之後的太師椅之上,兩邊沒有值班的衙役,隻有一個捕頭打扮的人站在他的一側,此時李莊一臉慌張地跪在劉明禮身前說道:“大人啊,小人說的句句屬實,絕對沒有欺瞞您的意思。”
“你起來吧!這麼說,你也隻是因為擔心兒子安危才跑來縣衙尋求幫助,至于那水鬼究竟是為何遺漏,以及又為何死亡,你也是一無所知?”
“我們真的是不知道,大人,我兒還因此差點丢了性命,您可要給我們做主啊!”
劉明禮點點頭:“李莊,你先下去吧!如想起什麼,随時來向我禀告。”
“小人遵命。”李莊躬着身子答應道,随後被進來的差役帶了下去。
劉明禮并未從李莊的神色中看出有說謊的嫌疑,李莊在水鬼這件事情上更像是個無關緊要的人,若真要深究這件事情,他那個兒子才是真正受牽連之人。
“希琳,你怎麼看?”劉明禮忽然開口問道。
那捕頭模樣的人自始至終神色平靜,聽到劉明禮的問話,躬身答道:“大人,這件事情說大可大,說小可小,還要等我這邊問過當事之人才能再做判斷,不管是疏忽還是刻意而為,總歸是我們這邊的失職,這頂帽子是摘不掉了。”
“帽子倒是小事,就怕有人抓着不放影響了後面朝廷的安排,所以這次破例把你叫來,可别怪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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