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樹蔭灑落一地,也斑駁地印在一本破舊的童話書上。
童話書被從中間打開,罩在小男孩的臉上。
微風拂過,一片鮮嫩的樹葉落在他的肩膀處,卻沒能得到他一絲一毫的關注。
不知過了多久,另一位穿着藍色背帶褲的小男孩吭哧吭哧跑過來,在他身邊坐下,口齒不清地含糊道:“林硯,你怎麼坐在這兒?院長爺爺找你呢。”
被叫到名字,那躺着的小孩兒終于擡手取下用來遮陽的書,懶散地掩住嘴,打了個哈欠:“我困嘛。”
頭頂的陽光毫無阻礙地照亮了他的臉,盡管年齡尚幼,但已經能隐隐看出日後五官的精緻,淺色的眼珠瞧起來像某種價值連城的珠寶,白雪般的臉頰圓嘟嘟,像某種雪團子。
“别睡了,今天是領養日啊,你不過去?”小男孩說,“你忘啦,他們馬上就到了。”
幼年時期的林硯揉了揉自己的臉。
“院長爺爺讓我來找你過去呢,他說這次有來頭很大的家長,讓你過去。”小男孩胖乎乎的小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
提到院長,小林硯臉上因昨晚沒睡好而導緻的睡意終于收斂了幾分,他拍拍身上的草屑,跟着小胖孩一同站了起來。
兩人一同繞去大門,那邊已經有一群小孩兒在排隊等着了,小男孩想擠進前方的隊列,拉了一下林硯的衣角,沒拉動。
林硯說:“我不想過去,你一個人去吧。”
“太無情了。”小胖孩流淚。
但林硯長的實在好看,小孩兒又慣會以貌取人,因此哪怕他态度冷淡,孤兒院的其他小孩也很願意接近他。
小胖孩咕嘟了幾聲,還是沒抛下對方。
沒過幾分鐘,孤兒院的老師調整好隊列,就聽前方傳來一陣嘈雜聲。
有别于之前的領養日,這次的家長明顯不一般,光從那兩輛停在門口的豪華轎車就能窺出端倪。
司機打開車門,下來了一名男子,大約年紀三四十歲,一身西裝革履,瞧起來斯文儒雅,和他一起下來的還有一名小男孩。
這小男孩長得很帥,和林硯是完全不同的兩種類型,穿着帥氣的黑色小夾克,胸前戴着一枚十字架潮牌項鍊。
和他這身酷酷的打扮相違背的是他的臉。
在他的右邊臉上,有一塊不甚明顯的淤青,看起來就跟撞到哪兒了似的,導緻他隻能盡量闆着一張臉,不能做大表情。
他抿着薄唇,看起來有點忐忑,往大門裡遠遠地看了一眼。
陸父看着自己那在重大宴會上也不怯場的兒子,忍不住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
他又想起自己明明有孩子,卻還是出現在這兒的原因——
就在前幾天,一向調皮搗蛋,以和他作對為榮的叉燒兒子陸羁,突然在他回家的那一天,給他倒了一杯水。
盡管水是冷的,還被特意放了冰塊,但放在十歲的陸羁身上,已經是十足的進步。
事出反常必有妖,陸父沒有去碰那杯水,隻看着眼前的陸羁:“又闖什麼禍了?”
被這麼質問,小時候的陸羁臉色一黑,想起自己的目的,他忍下了一口氣,拐彎道:“有空嗎?”
“你先說做什麼。”陸父道。
陸羁想起自己前幾日半醒半夢間想起的人:“去趟孤兒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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