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也建議方純繼續保持,對方簡的病情有好處,隻是方簡的病大部分都是因為她,這幾年有什麼話也不愛跟她說了。
拍照時候開了磨皮濾鏡,照片拍出來效果挺不錯,粉白的。就有些地方還差點意思,方簡兩指不斷地張開、收攏,檢查細節,發現姜小萊真沒冤枉她。
這塊平時不怎麼照鏡子看不出來,今天照片裡一見,真是夠貧的,可以直接當停機坪了。
就這樣發出去可太丢人了,方簡用變形工具一點點擴大那兩個圓,一邊還有心思嗯嗯啊啊回話,完全沒注意方純的腳步聲,不經意間擡頭,冷不丁跟她對上視線,吓得心髒驟停,狠狠地打了個激靈。
“幹什麼你?”方純瞟一眼她手機屏上放大模糊的肉色,右手端着切成小塊的蘋果。
“沒。”方簡就這樣舉着手機不動,眼睛死盯着她,強自鎮定,“你走路怎麼不出聲。”
這眼神裡太多的生分,方純不知道和妹妹怎麼會變成今天這樣,她怨父母,但事已至此,也沒有辦法。
“吃蘋果。”方純把盤子往前遞了遞。
方簡看她一眼,手機摁滅塞枕頭底下,坐直身體。她不接方純就一直端着,無聲地逼迫她。
“我很困了。”方簡說。
“你吃完再睡。”方純用牙簽叉了一塊蘋果喂她,方簡臉偏到一邊,深深地吸氣,方純手就這樣舉着。
方簡無奈隻能把盤子接過來,蘋果的酸甜刺激不了她的胃口,隻是完成任務地機械咀嚼。
吃完了蘋果,方純還有話說:“要不你去談戀愛吧。”
方簡擦嘴的動作頓住,無邊無際的煩悶沙暴般将她淹沒,她在這黃沙中掙紮翻滾,粗糙砂礫在皮膚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我也是看你無聊,談戀愛的話,好歹有點事做。”方純說:“你最近是不是認識了什麼人?你不要和外面的人來往,萬一碰到壞人怎麼辦?我認識一個醫生,我可以介紹你們認識,他隻比你大兩歲,這次出差認識的……”
“你到底要幹什麼呀!”方簡猛地一揚手,瓷盤飛出去落在地上,摔成大小不一的碎塊,飛濺的碎瓷在她眉骨上方劃出一道淺淺的紅印子。
方純驚得身體一縮,雙手徒勞地平舉,眼眶迅速蓄滿淚水,模糊了鏡片,“簡簡,我隻是想彌補你。”
“方純。”方簡狠搓一下眼睛,眉骨上方那道小口子馬上浸出血來。她閉了閉眼,“我沒有覺得你欠我什麼,我生病也跟你沒關系,我說過很多次了,你别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攬了行不行?你也别再管我了。”
方正和谷映蘭就在客廳,谷映蘭坐在沙發上,方正站在樓梯口擡頭看着樓上,聽見方純“嗚嗚”的哭聲,随即是一聲重重的門響,她被趕出來了。江姨站在門口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眼見要吵架,默默遁走。
在公司雷厲風行的女強人,此刻攀着二樓圍欄悲戚落淚,看見樓下的父母,眼神飛閃過怨怼。
照醫生的話說,每一個有病的孩子都有一個有病的家庭,孩子是家庭的代表患者,替這個不健康的家庭服藥治療。
方簡的病除去部分遺傳因素,更多還是因為家裡。病因很複雜,遺傳、生物學、家庭,心理素質也是一方面。
方正不理解的是為什麼别人家孩子那樣教育也好好地長大了,方簡卻變成這樣。遠的不說,方純和方簡,姐姐妹妹,一個環境長大的,為什麼會生出兩種模樣。
難道他這個父親真的做得很差?現在連方純也恨他。
方正不懂精神病,女兒病了五年,到現在他還是不懂。
一家人互相埋怨,谷映蘭說:“你管她幹嘛呢?她高興不就完了嗎?最近都挺高興的,回家樂樂呵呵的,現在你一回來就變這樣,你少管點吧。”
“你們就一直這樣。”方純摘了眼鏡沖着樓下喊:“不該管的時候瞎管,該管的時候不管。”
方正吼了一聲,“怎麼跟你媽媽說話!”
方純閉了嘴,谷映蘭讓她兩句給罵哭了,坐在沙發上默默擦拭眼淚,小狗豆豆跑到樓梯口沖着方純很兇地叫了幾聲。
方簡看見這個家從裡到外都被一片灰霧籠罩,仲夏的亮白日光也無法驅逐的陰暗濕冷,怪不得小時候同學朋友都不敢進門。
父母和姐姐各據一方,方簡認為,其實兩方都沒有錯,也确實不怨任何人。
她隻怨自己是個多餘的存在,既然已經有了姐姐,為什麼還要把她生下來?僅僅是為了和姐姐比較嗎?讓家裡吃多張吃飯的嘴?
或者六歲那年就不該被找回來,死了還是丢了都無所謂。
方簡抱膝坐在床上哭了一陣,抽抽搭搭摸出手機,把修好的照片給小萊發過去,垂首盯着聊天界面,眼淚大顆大顆落在屏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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