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殊似是在笑,笑聲令隔着門的沈若筠都覺得周身發寒。
“皇後到底在急什麼。”
他點明了身份,沈若筠知道周皇後也在裡面。
“官家既然喜歡沈将軍,為何不肯将她納入宮裡?便是官家要立她為後,妾也自甘退位,将中宮之位讓賢。隻是官家既不納她,又為何要為她冷落後宮衆人?連選秀也不肯?”
沈若筠第一反應原來帝後吵架,怎麼也和别的夫婦無甚區别?她見過沈府管針線的小周娘子和自家男人吵架,也是這樣凄凄慘慘,滿嘴“你怎不休了我将她娶了進門”的胡話。
等她再仔細咂摸一下,比白天受的驚吓更甚,親祖母哎,什麼叫喜歡沈将軍?
在沈家,沈将軍指的是她已故父親沈钰,七年間一直如此。在朝堂,沈钰故後,沈将軍便是替父戍守邊關的懷化将軍沈聽瀾。
本來年歲已高的祖母佘氏是在汴京的,隻是四月時,沈聽瀾肩部中了流箭,佘氏放心不下,往福甯殿遞了折子要去冀州。趙殊很關心此事,還命了一名禦醫并兩名醫女随佘氏同去。
這麼一想,似乎确實印證了周皇後的話。
可沈若筠又覺得,周皇後說的不是沈聽瀾。沈聽瀾每年九月都會回汴京述職,沈若筠記得去年見她,她穿一身湖藍色衣裙,沈若筠覺得她除了力氣大些,能将自己抱着且還能往高了舉,也沒什麼特别。遑論早上已在福甯殿見過趙殊的後妃,俱是膚如凝脂、娥娜翩跹的大美人。
第三章不服
誕節過後,劉太後下令杖責了兩個内侍,福康殿的侍從俱要去觀刑。齊婆婆好奇也去了,回來與沈若筠道,“竟是官家誕節前,領人送衣服來的邱内侍與章内侍。”
沈若筠點點頭,沒把與帝姬撞衫的事情告訴她,反正已經過去了,沒必要讓婆婆白添惶恐。
翌日,沈若筠去給劉太後請安,劉太後留她一道吃炖的燕窩盅,忽見柳女官匆匆來報,說是慈元殿傳了禦醫,周皇後病了。
沈若筠也不比周皇後好到哪兒去,自福甯殿回來,竟是一個整覺都不曾睡過。齊婆婆疑心她被髒東西噩住了,急得唇間都生出了一排燎泡。
沈若筠是被噩住了,噩住她的正是趙殊那令人周身發寒的笑,可又不能将福甯殿的見聞講與齊婆婆聽。
她雖覺得趙殊不可能如周皇後所說,喜歡自己長姐。可也不知為什麼,明明這樣的荒謬,竟讓她做了幾日噩夢。
沈若筠沒法想沈聽瀾進宮是什麼場景,這宮裡她住了一個來月,實是憋悶。沈聽瀾若是進宮當趙殊的妃子,就像是拿珍珠鳥待的金籠子,去豢養一隻鷹。
又隔了十來日,趙月娘來壽康宮請安,臨走時來沈若筠住的偏殿,邀她去慈元殿玩。
沈若筠自是不願去的,隻她剛想推托,就聽趙月娘道:“三日前,母後還與孔先生提了句你家的消息,隻是我也記得不全,你且随我去慈元殿,或許還可以問一問。”
若說沈若筠除了想回家去,最想知道的便是佘氏的近況、長姐的傷勢如何。聽得趙月娘這樣說,便是刀山火海,也攔她不住。
兩個人一處走着,竟又遇見了趙多珞。隻見她衣衫不整,發髻淩亂,額間還有一道血痕,實是滲人。見到兩人時,又倉倉惶惶地跑遠了。
沈若筠看着趙多珞的身影,想她定是沒有裹足的,不然怎會跑得這般快?一溜煙兒就沒了影。
趙月娘歎道:“估摸是李娘娘又打她了。”
“李娘娘作甚打她?”
趙月娘卻岔開了話題:“你可讀過什麼書?”
沈若筠在家時,是祖母親自教導。佘氏博覽群書,喜歡給她講故事。雖教得慢,但她已學過《三字經》《百家姓》《幼學瓊林》與《千字文》。
後來佘氏去了冀州,便是陸蘊在教。本是要學四書,隻因沈若筠聽聞沈聽瀾受傷,心下又急又怕無處發洩,跑去陸蘊書房翻亂了幾個書箱,最後齊婆婆去哄她,見她抱了本《神農白草經》不肯撒手。
陸蘊去取書,反被她咬了一口,見她鐵了心要學醫,陸蘊就換了書繼續教。進宮前,沈若筠正跟他學着辨認藥物,在讀《黃帝内經》。
不過不能将實話告訴趙月娘,便道:“我在讀《千字文》。”
“這般的話……”趙月娘略一沉吟,“學完《千字文》,就可以讀《女誡》與《女論語》了。”
沈若筠聽過《女誡》,卻沒有聽過《女論語》,不過這兩本書都沒在她的待學書單裡。
慈元殿比劉太後住的福康殿要小些,布置得簡樸雅緻。沈若筠跟着趙月娘去内殿,與周皇後請安。
沈若筠行完禮,就想問自己祖母長姐的近況,卻聽趙月娘與周皇後道:“沈妹妹在學《千字文》,我想着這幾日孔先生在講《女論語》,可否叫她與兒臣一起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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