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的娘親定是極美。”
“倒也不是,隻她就喜好搗鼓這些,還最讨厭‘女為悅己者容’這個說法,她說女子追求美應是悅己非悅人,無須在意旁人眼光。”
沈若筠倒是第一次聽這個說法,覺得很有意思。
轉眼又到上學的日子。
趙殊辦這個女學,随着他這幾年辛苦耕耘隻再添一帝姬,變得越發可有可無。從上至下都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故而隻收了一屆學生,也無人和他提招生之事。
六個女孩兒在如琢廳裡朝夕相處,偶有争執,被罰了也相互不服,但總是一處上着課,功課不再那樣難時,她們也一道春賞百花,冬會初雪。
白駒過隙,慢慢地由懵懂無知的小女孩,一點點變成明眸善睐的窈窕淑女。
至少在沈若筠看來,趙月娘趙香巧已是窈窕淑女,正如《詩經》裡的:“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曾經的小兒部,沈若筠人如其名,抽起節來最為厲害,一轉眼比兩人都高許多,趙玉屏長高也長痘,為此很是苦惱。趙多絡比兩個人都瘦小,沈若筠覺得一陣南風就能把她刮走,身姿也最為翩跹。
三個帝姬不再作同樣打扮,趙月娘雖不敢梳牡丹髻、高髻等誇張的發型,但總有些小心思在上頭。因着趙香巧也是如此,兩個人午休時便總湊在一處,聊哪個緞子做裙子最好看,什麼樣的步搖既好簪流蘇又不易打結,還有諸多調脂弄粉之事。
上午課畢,沈若筠照舊與趙玉屏、趙多絡一起在廊下吃點心。三人正聊着牛乳糕餅,忽見趙香巧從廳内走出,袖子甩得呼呼帶風,趙玉屏叫了她一聲,她卻隻若未聞,去了後院。
“她這是怎麼了?”趙多絡問趙玉屏,“早間我見她與屋裡那個,竟是一句話也未說。”
三人一道講話時,不必指名道姓,便都知道是誰。往日趙月娘和趙香巧最為要好,故而早上大眼瞪小眼時,沈若筠也注意到了。
“昨日她與母妃一道進了宮,估計是在宮裡鬧不愉快了吧。”
趙玉屏不甚在意,她對探究“趙香巧和趙月娘為何不和”的興緻,還沒有研究“松瓤糕為何這般軟”來得高些。
吃了些甜的糕餅,沈若筠忽想起來今日還帶了一包鹿脯,是莊子裡送來的肉,拿蜜料醬汁腌過後烤制了,切成了小塊狀,吃起來十分方便,又極是美味。
隻她剛往回走了兩步,就聽廳裡趙淑和正在勸趙月娘:“都在一處讀書,何必鬧得這樣難堪。”
趙月娘低聲抽泣:“我也不想,隻是想到沉表哥要娶她,心下難受罷了。”
“你也拿出些手段來呀。”趙淑和道,“周家是你外家,想要攪黃這樁親事,還不是易如反掌麼?”
沈若筠聽得一怔,最先想到的是周沉居然要當趙玉屏的姐夫了。
趙月娘不說話,趙淑和給她出主意:“你與娘娘鬧一鬧,叫娘娘出面攪合了這樁婚事,不就好了麼?”
“自五年前舅舅家被貶,母後便管不了周家什麼了。”趙月娘垂淚歎氣,“你看這學裡,除了你我,都未纏足……說不得偏偏隻我兩嫁得不如意。”
趙淑和道:“你也别如此想,多絡也是帝姬,與我們一樣……若真論起來,沈家那個還不如我們。”
沈若筠聽得嘴角一抽,這怎麼還有她的事呢,她往日與趙淑和相處十分和氣,還以為她最為随和,想來不過是裝得好罷。
“我還能如何多想呢?母後都死了心,要給我相看驸馬了。”趙月娘幽幽一歎,“汴京子弟便是甯願娶寒門婦,也不肯尚帝姬。”
沈若筠聽得也隻餘一聲歎息。
趙殊的祖父高宗皇帝趙奕曾頒過聖令,“男過十五,女有十三”就可以談婚論嫁了,十三嫁女的也有,及笄後成親的更是大有人在。隻趙月娘與趙香巧這樣,年滿十六還未定親的極少。
抛開周沉,沈若筠也能理解趙月娘為何看趙香巧不順眼。她與趙香巧在太學裡一處上課,論起來一個是帝姬一個是宗姬,趙月娘樣貌、才情都勝過趙香巧許多,可唯獨這婚事上,反不如趙香巧如意。
尚了帝姬,便一輩子隻能做驸馬都尉,秩從五品。莫說那些想在朝中有所建樹的勳貴子弟,便是十年苦讀一朝入仕的寒門子弟都避之不及。
沈若筠覺得,将驸馬都尉定為空職,提防的不是驸馬,而是帝姬。前朝不僅有公主參政,還有女子當皇帝的,怕是為了規避帝姬參政,才如此規定。
反而是趙香巧,因着趙殊無子,已經在考慮過繼濮王趙殆的兒子趙铖,若娶了趙香巧,既是未來天子的姐夫,又不用一輩子死守驸馬的閑職,使她俨然成為汴京未定親貴女中最奪目的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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